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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純這才抬眼看他,想著他的話,難道我喜歡男人的事情已經光明正大地被他知道了?所以那個找補根本沒用,都是那句老公的鍋。
米純的喉嚨有些發緊:「哦,那你是什麼意思?」
是要辭退我還是當做無事發生。
「我只是覺得,人應該腳踏實地。」商野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詞,「比如說,把目標訂得不要那麼高。」
米純:「我還不夠腳踏實地嗎?我的目標也一點都不高啊。」我就差把腿插進土裡了,而且,努力賺錢結婚怎麼就是很高的目標了呢?
或許是有一點高,但那也不是完全不能實現的啊。
商野嘆了口氣,不好把話說得太直白,怕傷到米純的自尊心,畢竟他年紀也不大:「是我用詞不當,你確實是一個非常務實的人,但你有沒有覺得,這樣會對別人造成一點困擾?」
米純:?
怎麼就造成困擾了?是我護理得太盡心盡力了反而讓你覺得困擾了?還是又是你的那些自尊心在作祟了?
米純咬了咬牙:「那我以後會注意一點的。」為了顧及你的自尊心,有些你自己能做的事情我就不再幫你做了,這樣自己還能輕省一點。
看著米純隱忍的神色,商野握著遙控的手緊了緊,但現在不是他心軟的時候,不然米純會越陷越深:「我知道這或許會有一點難度,但一步一步來吧。」
米純:?怎麼會有難度呢?我高興還來不及。
米純穿針引線的速度慢了一點下來:「一點難度都沒有,這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他的動作都被商野看在了眼裡,只是覺得他微微弓起的腰看起來十分落寞,他忍住了自己的情緒,輕聲說了一句:「好。」
長痛不如短痛,這樣說開了就好,免得以後他越陷越深,反而鬧得不好看。
電視上的財經新聞早就播完了,這會兒放的是一首輕柔舒緩的歌,米純揉了揉有些發乾發澀的眼睛,聳了聳肩。
商野的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他,只看見他在自己說完好之後就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商野的心在那一瞬間揪得厲害,但還是忍著什麼都沒說。
那首歌放完,電視到了自動關機的時間,屋裡頓時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米純的呼吸聲以及絲線穿過布帛的摩擦聲。
快要完工的時候,米純看了一眼時鐘,到了平時商野需要睡覺的時間了,他放下手裡的東西,一句話沒說,把商野抱回了輪椅上,推著他去了衛生間,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單手擠牙膏不是難事。
商野握著牙刷良久沒有動作,米純又給他示範了一遍,怎麼從掛在牆壁上的牙膏管里擠牙膏。
商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夠不到。」
糟糕,忽略了這個問題!
米純趕緊笑了笑:「我的錯,我忘了你還坐著輪椅。」
商野突然覺得有點鬧心。
洗漱完商野躺在床上,看著米純從窗邊挪他那張陪護床。
「你在做什麼?」
米純聞言抬起頭:「我下午睡多了,晚上想把那兩個香囊做好,回屋太晚會吵醒你,就在外面將就一下。」
商野哦了一聲,本想說他並不介意,他的睡眠質量也沒有那麼差,但米純的動作更快,在他說話之前就已經幫他關上了手邊的小檯燈,屋裡頓時暗了下來,隨後就是一片寂靜。
困意來襲時,他例行公事一樣側過頭面向窗邊,那裡卻再沒有一個雙手交疊在腹部,睡得板板正正的人了。
商野不知道的是,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米純這一熬就熬到了凌晨四點鐘,也沒有睡床,只是趴在沙發上合了一會兒眼,很快天就亮了,要開始準備早餐,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本來米純說早上給他做好飯讓他帶去,但時間實在是太趕,所以他決定在下午再出去買東西,上午還是給他做好飯送去。
只是想起昨天商野的話,他拿起餐盒的手頓了頓,最後給晨叔打了電話,他們早就互留了電話號碼。
「晨叔,我下午有點事,商總的午餐就麻煩你送去了。」米純笑嘻嘻地給晨叔遞了一袋餅乾,「我自己烤的,不會很甜,送給晨叔。」
晨叔拍了拍胸脯:「好,我一會兒就送去!」
晨叔走了之後,屋裡變得很安靜,米純吃完飯之後也出了門。
而商野那邊,本來前台都已經認熟了米純,但今天過了他平時來的點,卻還是看不到人影,前台小姐又探著頭看了好幾眼,沒等來米純,倒是等來了一個提著粉色餐盒,腦門兒蹭亮的晨叔。
「晨叔?今天怎麼是你來送啊?」她們自然也是認識商野的司機的,只是一時間有些詫異。
「小米有事,就讓我來了。」
晨叔沒有電梯權限,所以是前台幫他刷的卡。
辦公室里的氣壓有些低,蘇佩低著頭,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也知道商總在煩躁什麼,離平時的飯點已經過去了快十五分鐘了,送飯的小米還沒有來,商總估計是餓的,腦供血不足導致他的臉色很難看。
「這個方案可行性不大,讓企劃部重新做。」商野皺著眉,把原本需要簽字的文件遞給蘇佩,「你出去吧。」
蘇佩接過來文件,問了一句:「要幫您訂餐嗎?」
商野用左手揉了揉眉心:「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