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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醉醺醺的將軍,一個醉醺醺的道士,腳踩著椅子,勾肩搭背大笑。
「狐狸這種動物,最討厭不過了!」
「對!打倒狐狸!」
等西姜忙完了外頭的事情回來後,面對愁眉苦臉的小二心生不妙,一掀帘子,就看見了出門前他特別放心的穩重的表弟和一貫乖巧的師侄,喝的暈頭轉向,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嘴裡不斷嘟囔著:「扒了……狐狸皮!」
西姜額頭青筋暴起:「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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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息征頂著一對大大的黑圓圈,耷拉著耳朵,給了旁邊一樣青著眼圈的南宮闖大大一個安慰的眼神,得到了來自同盟的回應。
雖然,昨晚上兩個人還算陌生,但是一頓酒,吐露了心聲後,息征也好南宮闖也好,對彼此都有了一個很好的印象,同樣都在類似狐狸的人身邊焦急著自己的心情的這種經歷,讓他們很短時間內惺惺相惜。
南宮闖要往京城走,兩對人在清晨就要分道揚鑣,他給息征了一個玉佩:「褚小弟,來京城的話,到鎮遠將軍府找我。」
息征好好收了起來,對南宮闖抱了抱拳:「如果我去的話,就要叨擾闖哥了!」
西姜滿臉不爽:「嘖,一頓酒就關係這麼好了?」
擁有著共同話題的南宮闖和息征對西姜報以神秘微笑。
換來兩巴掌。
南宮闖頂著表哥親切的撫摸,一牽韁繩,策馬而去,被師叔糊了一巴掌的息征默默把木簪正了正位置,抓緊身上的布褡褳,嘆著氣繼續前往天問山莊。
不知道是不是和人吐露了秘密,現在的息征稍微有些放鬆了,比起背負著一個人的秘密的時候,少年的心態調整過來了很多,一路上也都是以輕鬆的狀態來應對。
很快,就到了天問山莊,天問山莊接受了對牌後,直接派了一個弟子前來迎接,先把西姜和息征接進了山主內,稍作休整,然後再去見莊主。
「這個山莊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息征換了一套道袍後,好奇的問師叔,「那莊主是一個人麼?」
一個凡人,修士的壽命也不會很長,如果修成了地仙,就另當別論,而地仙,怎麼也不會建立這樣一個山莊。
西姜想了想:「不太清楚,這個天問山莊一貫很神秘。而且求到天問山莊來的人都是為了去除邪煞,治好了,給山莊送一份大禮,牢記人情,時刻準備償還,卻沒有人回去注意,這個山莊的莊主。」
「這樣啊……」息征若有所思,「聽起來,莊主也很神秘啊。」
「是,」西姜看了眼息征,「把自己收拾好,待會兒在天問山莊的弟子面前少說話,特別是你也不知道如何邪煞入體這件事,不能提。」
息征老老實實點頭:「是,師叔。」
很快,天問山莊的弟子就敲響了門,一個剛留頭的童子拱了拱手,道:「請正天門弟子褚惜禾前往解天泉。」
西姜不放心有抓了抓息征的手:「記住,少說少做,留心一切,注意安全。」
「是,師叔!」息征頷首,這才在師叔的目光中跟在童子的身後而去。
那童子不言不語,腳步輕緩,幾乎是磨磨蹭蹭的,走了有兩刻鐘時間後,童子才在一顆垂楊柳樹下停住了腳步,道:「褚道友,請。」
息征這才發現,垂楊柳樹下,站了一個人,穿著一身淺黃色衣衫,帶著金屬面具,遠遠朝著息征拱了拱手。
少年遲疑了下,眼看著童子已經轉身離去,這才對著那人拱手:「唔,這位道友,可是來帶貧道的?」
那人也不說話,只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息征頓了頓,想起這是天問山莊內,他是來治病的,僵硬的腳終於邁開,慢吞吞朝著那人走去。
走近了,息征這才發現,這是一個高大的男人,高出他大半個頭不說,身體很結實,走在他的身邊,息征能明顯感覺到對方寬厚的肩膀胸膛,以及修長的四肢下的力量。
然而這個人腳步很輕,沒有一絲聲音,看起來,內力該是不錯。
息征落後一步,目光不斷在這個人身上四處打量,腦中胡思亂想了一路,完全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失。
直到那人停止腳步,轉過身來朝他伸出手後,息徵才一怔。
寬厚的手掌脈絡清晰,白皙的膚色帶著一絲晶瑩剔透,從息征低下頭去看的角度,在陽光下,他能清楚看見這個人手掌中血液脈絡的紋理。
好漂亮的一隻手。
息征抬起眼皮,仔細看了眼被面具遮蓋的一絲一毫容貌也看不見的那人的臉,手指不自覺摩挲了下,揣摩著對方的意思:「唔,道友這是要讓貧道……抓著您的手麼?」
那人完美弧度的下頜輕輕點了點,手指輕輕勾了勾,似乎在催促息征。
少年舔了舔唇角,又看了那人一眼,把潮濕的掌心在衣袍上擦了擦後,才慢吞吞伸出手,緩緩搭在那人的手上。
那人手指一合,緊緊握住了息征的手,然後,息征腳下一空,他倒吸一口冷氣,瞪大了眼:「咦!」
不等他驚訝完畢,只一個恍惚間,息征已經再次腳踏實地。
然而這裡的風景和剛剛卻千差萬別。
大,無限大的地方看起來很荒涼,周圍沒有任何植被,荒蕪的沙,在能感覺到風意中,卻沒有任何沙飛起舞落,靜,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