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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宗恆的特助,他知道景年,也見過幾回,都是在宗家,不是宗家的少爺,卻比宗家的少爺還要受寵,廷少的心頭肉,護得跟眼珠子一樣。
他至今還記得,約莫四五年前,他去宗家取一份文件,看見一個漂亮得耀眼的男孩子在宗家的草坪上踢球。
也許是踢累了,他賴在地上不起來,一身的草屑,偏要廷少背他。
特助都看傻眼了,廷少好像有潔癖……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宗廷把少年抱了起來,直接扛到門口,半蹲著給他換鞋。
那是特助打了標記萬萬不能得罪的人,他真想看看,是哪位勇士把那個金尊玉貴的小少爺給打了,還送進派出所。
警察打完電話,把手機還給景年,安慰道:「你哥說他馬上過來,你先坐一會兒。」
本來按照報案人的說法,景年才是鬧事的那個,跑到人家公司打人。
但錄完筆錄後,警察們的想法就變了。
有幾個警察,當面不好說什麼,私底下忍不住罵,什麼東西,太欺負人了。
作為當事人,景年和打架的另一方鄭家興,以及雲盛地產派來的人,自然是各有各的說法。
尤其是鄭家興,所有筆錄都偏向自己,把景年描繪成一個暴躁易怒,有暴力傾向的瘋子。
雲盛地產法務部的派來的律師,也是咬死了景年先動手這點,想把他關上幾天,要是能留個案底就更好了。
景年的筆錄還好,作為旁觀者和半個參與者的鄺峰的筆錄,才是警察們關注的重點。
鄺峰的筆錄非常完整,他詳細跟警察說明了鄭家興和景年過往的糾紛,說了他們的實習名額分別是怎麼來的,還有景年被挖坑陷害。
他給景年發消息之後,景年匆匆趕到公司,因為遲到,被主管責罵批評,景年都忍了。
偏偏鄭家興還要挑釁他,甚至侮辱他媽媽。
景年的媽媽是個啞巴,鄺峰暑假的時候有事,沒參加那次集體出行活動,他是聽其他同學說的,景年的媽媽是個殘疾人。
鄭家興用很輕蔑的口吻提及景年的母親,嘲諷她是個啞巴,還說景年爸爸是個罪犯,罪犯和殘疾人的兒子,天生的低劣種。
鄭家興罵景年生父,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他小時候就討厭甚至恨那個打他媽媽的壞爸爸,希望他不要再出現,長大了更不會改變看法。
那個男人在他七八歲的時候就放出來了,看,他差點兒打死景雲,讓景年失去媽媽,也不過坐了兩年的牢,這還是景風堅持的結果。
他來找過景雲和景年,被景風給趕走了,鄉下這種地方有一點好,村民們夠團結,他想強行帶走景年是不可能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他偷偷去學校見景年,試圖從景年這裡突破。
突破不了,景年張嘴就開始哭,抱著腦袋喊:「爸爸別打我。」
他也想過直接把景年抱走,然後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差點兒沒被宗廷活活打死。
宗廷還不到十歲,打他連句批評都不會有,同病房的人聽說他讓小學生打成這樣,笑得差點兒沒把傷口崩裂了。
可能是被病友笑話得心態崩了,傷好之後,那個男人就走了。
後來景年沒再見過他,也不關心他過得怎麼樣。
如果不是鄭家興提起,他甚至忘了自己還有個渣爹。
坐過牢又怎麼樣?他巴不得那個男人能多做幾年,否則怎麼彌補他媽媽曾經受過的傷痛?
景年至今還記得,他剛回老家的時候,有一次外婆給他和媽媽洗頭髮,摸到媽媽頭上的傷疤,眼淚掉在裝滿水的盆里,嘩啦啦的,小小的景年抬起頭,覺得外婆的眼睛像在下雨。
可是他不能接受鄭家興侮辱他媽媽,他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不能說話不是媽媽的錯,殘疾也不是她想的。
那一刻,什麼語言回擊,都比不上用拳頭砸向鄭家興的臉來得痛快。
鄭家興挑釁過景年無數次,大部分時候景年都平靜得讓他憤怒,好像他是個幼稚的孩子。
憑什麼憑什麼,明明景年才是年紀小的那個。
他怎麼也沒想道,例行嘲諷,準備拉一波仇恨把景年氣個半死,然後完美開啟他的實習生涯,景年一拳頭把他這個美夢砸得稀碎。
有了第一拳,就有第二拳,景年從小有人護著,沒可以練過身手,但怎麼也是個男生,力氣是有的,接連幾記重拳,直接把鄭家興給砸懵了。
直到他被人拉開,鄭家興還癱在地上,被打得鼻血狂流,牙齒都掉了一個。
第642章 靈泉空間
宗廷的情緒一向穩定,很少有過於激烈的波動,能讓他失態的事情也很少。
但今天,看到垂頭坐在派出所問詢室,一身狼狽的景年,他的情緒失控了,那一瞬間,跟在他旁邊的助理,感覺像是被一陣冷風卷過,颳得人皮膚生疼。
「哥……」景年聽見動靜,抬起頭,已經被宗廷半抱進懷裡。
宗廷盯著景年襯衣上明顯的腳印,面色發黑:「他們打你了?」
景年搖了搖頭,委屈又有點兒得意:「我被人拉著,才沒躲開的。」
他突然暴起,把鄭家興暴打了一頓,所有人都嚇住了,他們叫了保安,然後趁著景年被保安控制住,鄭家興氣不過來踹了他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