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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廚房裡做好飯,外面的柴火堆全部變成了細細的劈好的柴火,幾個保鏢閒得無聊,還比賽來著。
三個爐子都點著了,方錦繡原本打算,家裡灶上的大鍋拿下來,煮一大鍋給阿傑他們分著吃。
還有兩個小鍋,她在桃飽上買的不鏽鋼小鍋,她和景年一鍋,喊幫忙的嬸子們一起吃,宗恆跟宗廷一鍋,免得他們不習慣。
結果最後不知道怎麼的,宗恆三言兩語之下,變成了宗家父子跟他們姐弟倆一鍋。
幾個嬸子怎麼都不肯留下,方錦繡乾脆裝了一鍋肉和菜,讓她們帶走。
秋雲嬸子也在,拿回家去往爐子上一架,煮著就能吃。
嬸子們這才高高興興收下,一起往秋雲嬸子家去了。
送走嬸子們,方錦繡景年宗恆宗廷幾人圍著小桌坐下,阿傑等人乾脆也不要桌子了,圍著爐子,一人端個碗。
燙鍋鍋底調得好,骨湯做底又加了別的調料食材,裡頭煮了臘腸、五花肉、泡發的干香菇、蘿蔔、萵筍片、筍乾、黃花菜等等。
還在廚房裡下食材的時候,香味兒飄出來,就饞得人直咽口水。
按理說阿傑他們跟著宗家,絕不會缺了嘴,但是中餐有時候香味就是特別霸道,聞著味兒就知道香,口水不由人。
主桌這邊,宗恆一提筷子,阿傑他們那邊已經下筷如風了。
方錦繡拿了個大勺,讓他們自己舀:「吃什麼盛什麼,舅舅您別客氣。」
宗恆才不會客氣,他出身是好,但也不是沒吃過苦,少年時讀寄宿學校,因為是亞裔,是華國人,哪怕家族已經頗有勢力,也受過不少同學的欺負。
還有老師暗中排擠他,他餓過肚子吃過硬到硌牙的麵包,倒是他兒子,物質上是一點兒苦頭沒吃過。
宗恆給自己盛了一碗,慢條斯理吃起來,看著清淡,滋味兒竟然十足鮮美,各種食材融匯在一起,並不噪雜,各有各的味道,卻又和諧。
臘腸咸香,獨特的腊味引人回味,五花肉切的薄片,肉質細嫩,一點兒都不膩,只有大口吃肉的滿足。
蘿蔔萵筍這些蔬菜,在骨湯鍋底里吸足了鮮味兒,又有蔬菜特有的水嫩清甜,比肉還好吃。
不錯,宗恆揮動筷子的頻率微微加快。
宗廷先給景年盛,小傢伙兒聞著香味急壞了,原地跺腳:「哥哥我要肉肉,要菜菜!」
這還真分不清,舀一大碗給他,小傢伙兒捧著碗等他:「哥哥你快盛,好香好香。」
等都盛過一碗,方錦繡又添了點兒湯底進來,再下些菜進去,繼續煮著。
宗廷也覺得這個什麼燙鍋味道不錯,他母親應該也會喜歡吃,很有意思。
宗恆吃著,看見方錦繡蘸蘸水,問:「這是什麼?」
「年寶不吃辣,這是蘸水,您要嗎?廚房還有。」方錦繡解釋道。
宗恆:「試試。」
方錦繡又問宗廷,宗廷也表示他可以吃辣,方錦繡就一人給端了半碗過來,父子倆吃得更香了。
景年看得眼饞,但他以前吃過姐姐的蘸水,好辣好辣,就不敢吃了。
宗恆狀似無意道:「我父親也嗜辣,聽他說,小姑姑跟他同樣口味。」
方錦繡擦擦嘴,想了想:「我媽好像也挺能吃辣的,我外公應該不能吃。」
說著突然笑起來,這麼說她能吃辣,竟然是遺傳外婆這邊的。
至於她爸,嗐,以前沒出現過,說實話以後也沒必要出現。
一頓燙鍋吃得人渾身熱乎乎的,到最後下一把麵條進去,鮮得人舌頭都要掉了。
外頭那大鍋還添了一回菜,麵條更是下了得有一鍋,被吃得一乾二淨。
吃完了,阿傑他們自覺去幫忙收拾桌子洗碗,然後燒水洗漱。
方錦繡把被褥拿出來,幸好她擔心冬天冷,托嬸子們做被褥的時候,多要了一套。
臥室已經打掃乾淨了,木板床上墊的稻草還是秋雲嬸子抱過來的,專門挑了乾淨的新稻草。
鄉下就是這樣,因為床板硬,有的人家沒有褥子,就在稻草上鋪一層布,或者乾脆睡在稻草上。
方錦繡給宗恆介紹:「床板擦過了,乾淨的,稻草也是曬過的,墊在下面更舒服一點兒,您要是不喜歡,我抱出去。」
宗恆面不改色:「不錯。」
宗廷則滿眼好奇,他還沒在草上面睡過,真是奇妙的體驗。
方錦繡把被褥給鋪上,曬過的新棉被,蓬鬆暖和,沒什麼好挑剔的。
就是……
父子倆對視一眼,又轉開頭。
方錦繡哪知道,宗廷小時候睡嬰兒床,長大了自己一個人,從未有過跟父親單獨一張床的經歷。
還是一床被子。
「挺晚了,你們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叫我。」方錦繡帶上門出去了。
「你睡裡面。」宗恆示意兒子先上床。
宗廷脫掉外面的衣服爬上床,在靠牆的那邊躺下。
宗恆也脫掉衣服,躺上去。
還不賴,挺舒服的。
從高處看,父子倆一模一樣,都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兩手規矩地放在身側。
兩人中間隔了有一個人的距離,半點兒挨不著,幸虧被子夠大,才凍不著。
過了一會兒,宗恆突然開口:「你不會尿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