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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點兒時間,別說跟其他人練習配合,自己的戲份都不一定能順下來。
宗廷無聲一笑:「那就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景年往下一蹲,趴在他膝蓋上,仰著頭催促道:「我聽不懂,哥哥講講嘛。」
這個角度,宗廷俯視著趴在他膝頭的崽崽,小男孩兒眼裡滿是好奇和信賴。
宗廷突然伸手,捏住他下巴,另一隻手伸出食指,點了點他右下側的側切齒:「這顆牙是不是要掉了?」
景年正在換牙期,前面的牙齒已經換過了,之前門牙剛掉的時候,整天閉著嘴巴不肯說話。
家裡大人故意逗他笑,他忍不住,笑完了又自己偷偷生悶氣。
「嗯,好像有在動。」景年自己也摸了摸那顆牙齒,一齜牙,指著左上面那顆給宗廷看:「這顆晃得更厲害,我昨天啃骨頭,好擔心它要掉了。」
宗廷:「少吃點兒糖,別吃硬的,牙齒長歪了會丑。」
景年略有些後怕地捂住嘴巴,又忍不住小聲嘀咕:「我才不會丑,我長得好看。」
姐姐說他好看,是個漂亮崽,舅媽大姨姨都說他好看,同學們也說他好看,他才不醜。
宗廷忍俊不禁,側首輕笑。
景年看見哥哥笑了,也跟著嘿嘿傻笑:「哥哥更好看。」
「啊——」
景年驚叫一聲:「哥哥你還沒跟我講!」
怎麼就聊起牙齒了呢?明明在說舞台劇,在說陳平。
宗廷:「如果很看重這次舞台劇,也能憋下這口氣,就先什麼都別想,好好跟那個陳平相處,先把這次節目演完。」
他輕笑一聲:「就算要報復要出氣,也等他的作用徹底發揮完了再說。」
景年縮了縮脖子:「不、不用這樣吧,我以後不跟他一起玩了就好了。」
宗廷揉了揉崽崽軟軟的小捲毛,突然想起方錦繡說的話,她說頭髮軟的孩子心也軟。
他原本對這種沒有科學依據的判斷嗤之以鼻,但這話好像在年崽身上應驗了。
景年還是有些好奇:「要是忍不了,憋不住這口氣呢?」
宗廷毫不猶豫道:「換掉他,改劇本、刪戲份,或者另找演員,總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並不是明天就要上台了,景年看來時間很緊事情已經沒有轉圜餘地,但在宗廷看來,只要還沒站到舞台上,一切就皆有可能。
哪怕已經上了舞台,有人在他的活動上故意搞事掉鏈子,他也要讓那個人掉一層皮從舞台上爬下來。
景年:「……」
他小小聲說:「我覺得我還能忍一下。」
「傻崽。」宗廷掌心用力,揉亂了崽崽的頭髮。
景年連忙把自己頭髮扒拉回去,鼓著臉頰表示抗議:「我才不傻。」
「好,不傻。」宗廷語氣無奈。
傻就傻點兒吧,總歸他會護著。
晚上吃完飯,宗廷就把布票給景年拿來了,不光有布票,還有一些其他七零八碎的票證。
以前覺得崽崽用不上,家裡人只給他零用錢,從來沒給過這些東西。
「多給同學算點錢。」宗廷把票給他,不忘叮囑道。
景年:「知道啦!」
他沒有拿太多,拿多了吳素芬也不會要,只拿了三塊錢和三尺布票。
即便如此,到學校後,吳素芬看到他給的錢,也不肯收,說太多了。
景年把錢和票塞進她手裡:「收下吧,這不一樣,你姥姥幫陳平做帽子,是咱們班要排節目,你姥姥好心幫忙。賣給我,是買賣行為,不能虧本算錢,不然就是我在占你家便宜。」
他說得一套一套的,把人都給聽愣了。
「是、是這樣嗎?」吳素芬呆呆地反問。
「對呀,我不能占你家便宜,我哥哥特意叮囑我多帶點錢呢。」景年鄭重其事地說。
最後吳素芬在他的勸說下,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景年的三塊錢和三尺布票。
同時也寬下心,終於可以跟姥姥交代了,這幾天陳平拖著不給錢,她不敢跟姥姥說,也在拼命的找藉口,就快糊弄不過去了。
這件事好像就這樣順利解決了,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
毛小兵拿出一個紙殼做的老虎頭套跟景年請功:「看,我們昨晚連夜趕製的。」
劉紅英說:「做好之後,讓李茜帶回家,請她媽媽幫忙畫的。」
景年仔細看了看,紙殼做的頭套當然沒有虎頭帽精緻,但上面畫的虎紋五官都很形象,也特意剪了圓紙貼在上面當耳朵,整體還算不錯。
「挺好的,辛苦你們了。」
又跟李茜說:「替我們謝謝你媽媽。」
李茜笑著說:「我媽媽可期待我們的舞台劇呢,她說六一的時候,要來看我們表演。」
「那我們可要好好表現,不能讓阿姨失望。」
景年把新頭套拿給陳平:「下午第一次彩排,你先戴一下試試。」
陳平嫌棄地看著這個簡陋的新頭套,沒有接:「我不要這個。」
毛小兵一聽,以為他嫌棄他們做的不好,生氣地衝上前:「那你要什麼?虎頭帽你又不給錢!」
陳平偷偷看了景年一眼,低著頭,聲音卻很硬:「我要虎頭帽,那個虎頭帽得歸我,不然我不演了。」
第99章
大家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