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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心領神會,表情驟然凝重:「有災情嗎?」
「目前只收到京城附近的。」
宗廷說:「有些百姓的房屋垮塌了。」
景年心情沉重,雖然宗廷沒說,但他也猜到了,房屋塌了,這麼冷的天,人不可能待在屋子外頭,肯定是有傷亡的。
而且不光是京城附近,有一說一,京都附近的百姓相較而言,要稍微富裕一些,房屋破舊以至被積雪壓塌的數量,肯定是少於別處。
京城出現災情,其他地方必然也出現了,只是離得遠還沒來得及上報,消息還未遞到宗廷面前。
「這雪也該停了。」
景年看著傘外飄飄揚揚的雪花,再也沒了賞雪的興致。
因為突然聽見災情的事,進了殿內,景年也沒心情同宗廷說笑,更不敢打擾他辦公,跟德喜要了他需要的書,坐在一旁老老實實完成兄長布置的功課。
宗廷原本還想跟他好好說說話,結果進來就被景年按在了書案前。
「走的時候不是說有事同我講?」宗廷問。
「小事,不著急,你先看摺子,不用管我。」
他看宗廷不動,還有些著急,嘟囔道:「早知道我就給你捎個信,在家待著了。」
宗廷:「……」
早朝時他就已經下了賑災的旨意,只是這些摺子當時已經遞了上來,現下再看,不過是了解一下具體災情。
景年都這麼說了,宗廷也不敢再尋他說話,擔心他真跑回家去。
不過多少有些不甘心,才確定關係的小情侶,明明同處一室,連兩句貼心話都說不得,景年還離得老遠,讓他心裡怎麼能舒暢。
「你坐過來些。」宗廷指了指自己的書案,示意景年坐到他身旁來。
景年拿著書本,一臉猶豫:「會不會打擾到你……」
他也想離宗廷近一點兒,但宗廷處理的是國事,他擔心自己影響到他。
「不會。」
宗廷攤開手:「年哥兒,過來,你離我那麼遠,我總想看你,靜不下心。」
「哪有那麼誇張。」
景年壓著要翹起的唇角,夾著書走到宗廷身邊,將手放在他掌心上,不放心地叮囑:「要是我吵到你了,一定要跟我說。」
牽一下手也是好的,宗廷心情總算好了一點兒。
他的書案和坐塌都足夠大,坐兩個人一點兒不嫌擠,只是畢竟是一張書案一個坐塌,若是動作幅度大一些,難免會碰到。
但兩人都不在意,若是不小心碰到胳膊或者腿,兩人會不由的相視一笑,笑完了,景年又要瞪宗廷,無聲催促:「快看摺子!」
宗廷:「……」
他只能集中精神去批摺子,希望能看快些,好在經過他一番敲打,如今已經少有官員敢奏摺里長篇累牘的說一些廢話,言簡意賅,宗廷看起來也方便。
景年來之前宗廷就已經批過大半,剩下的不多,不到半個時辰,就批完了剩下的摺子。
他放下筆,扭頭,見景年面前手邊攤著本書,眉心微擰,專心致志地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在寫一篇策論。
他抬了下手,德喜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將他批好的摺子抱走。
有宮女過來,送上熱水和淨手的巾帕,捧著水盆讓宗廷淨了手。
又有幾個宮女,送上茶飲、果子、點心,整個過程幾乎沒發出一丁點動靜。
因著景年在,最近送到宗廷面前的點心,都是素點心。
他斟了盞熱茶,待景年一段寫完,稍稍停筆,送到他面前:「先喝口茶,歇歇。」
景年瞧見那茶湯竟泛著紅色,低頭嗅了嗅,一股甜香,忍不住低頭咂了一口:「加了紅棗、牛乳?」
宗廷微笑頷首:「還有呢?」
景年又喝了兩口,仔細品嘗,遲疑道:「蜂蜜?但是怎麼不膩?」
這些食材味道都厚重,但煮的湯飲一點兒都不膩,香香甜甜的,喝了一口還想喝。
宗廷看著他一口一口,將一盞茶都飲盡了,又去倒第二杯,這才笑道:「說了是茶,當然是加了茶葉。」
景年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又喝了一口,這回有提示,果然嘗出茶味兒。
「應該再加點兒茶,你喝太甜了。」景年捧著杯子說。
宗廷口味偏咸口,非常能吃辣,甜的也能吃,但不愛吃太甜的,這些景年跟他相處數年,早就一清二楚。
宗廷眉眼含了笑,這奶茶是他先嘗過,才送到景年面前的。
對他而言是有些過甜,但對於景年來說,甜度恰好。
景年喝了兩杯奶茶,有點兒想吃點心,剛要伸手,被宗廷攔住。
「有油。」
他拿了一塊景年正要取的鹽香酥餅,餵到景年嘴邊:「當心臟了書,我餵你。」
景年臉頰立刻飛出兩片紅暈,他、他五歲以後就不要阿娘餵飯了!
然而顯然夫郎餵食和阿娘餵食是兩回事,景年紅著臉張開嘴,咬了一口點心,點心渣子落在宗廷接在下面的另一隻手上,他的臉更紅了,怎麼還吃漏了……
景年加倍小心地咬下一口,可是這點心是酥皮的,再怎么小心還是會掉渣。
而且這點心都做得很小,小女娘小口小口吃,能分個兩三口。
若是景年自己吃,豪放一點兒一口就能吞了,再不濟分個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