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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覺得自己等了好久,久到他接過碗,拿起韭菜盒子咬第一口,就被香到了。
外皮酥脆,餡料鮮香。
真得好好吃呀!
他小,說不出什麼形容詞,就是香,就是好吃。
景風也饞了,湊過來張大嘴:「年寶,給舅舅吃一口。」
崽崽一點兒也不小氣,捧著韭菜盒子送到景風嘴邊,景風把嘴張到最大,啊嗚一口,半個韭菜盒子幾乎都進了他的嘴,險些咬到景年手指。
景年呆呆地看著手裡只剩一個邊邊的菜盒子,再看看舅舅被撐得鼓起來的臉。
景風沖他笑,鼓著腮幫子嚼嚼,真香啊,小外甥手裡的尤其香,他可沒騙小孩兒,他就吃了一口。
景風都已經做好了小傢伙兒哭起來的準備,小孩子嘛,逗哭了再哄最有意思了。
他家小外甥就是太乖了,有時候他寧願景年鬧騰一點兒。
沒想到,景年也沖他笑了笑,拿著剩下的一點兒邊邊專心致志地啃。
景風:「……」
這都不哭?
景年吃完剩下的一點兒邊邊,拿起碗裡的半個韭菜盒子,掰成兩半,分一半給景風:「舅舅,給。」
景風愣住了:「給我?」
崽崽點點頭,咬著自己那一小塊韭菜盒子,含糊不清地說:「舅舅喜歡,給舅舅吃。」
景風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我真該死啊!
他媽似乎聽見了他的心聲,從後面給了他一巴掌,「多大人了,搶孩子一口吃食,還有這麼多不夠你吃的?」
景風縮著脖子,景雲笑著端過來一盆剛出鍋的菜盒子,莊紅娟一邊炸剩下的,一邊扭頭叮囑景風:「看好年寶,別讓他燙著了。」
景風應了一聲,找了個不那麼燙的菜盒子,掰開跟小外甥分著吃。
韭菜盒子是真好吃啊,莊紅娟炸了一大盆,景年吃了兩個半,撐得小肚子圓鼓鼓。
景風一個人炫了七個,還覺得自己能吃。
自家做的菜盒子,比外頭賣的大一圈呢,景風以前上學的時候買兩個菜盒子一碗粥,就是一餐了。
現在想來,可能是學校食堂的韭菜盒子不好吃,影響他食慾了。
有一說一,回鄉之後,他飯量比以前大多了,精神也比以前好,他聽他媽也這麼念叨過,說最近吃得多了,睡得也安穩,一覺睡到大天亮,都不帶醒的。
渾身有勁,以前經常肩膀疼腰疼,現在也不怎麼疼了。
她把這種情況歸結於人逢喜事精神爽,雖然盼著孩子能高飛,能在城市裡過好日子,但當媽的怎麼可能不想呢?
尤其是女兒還帶回來一個小外孫,每天光看見景年,莊紅娟都覺得自己心情舒暢,使不完的勁兒。
至於景雲和景年,母子兩個肉眼可見的長肉了,景雲生的漂亮,以前太瘦,氣色也不好,顯得很憔悴,在家裡待了一段時間,每天也沒閒著,搶著幹活,氣色還變好了,面頰豐盈,臉蛋白裡透紅,水靈靈的,看著跟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樣。
景年剛回來的時候,看見他的人都說這孩子太瘦,這段時間長了臉兒肉,臉頰圓一點兒了,可愛值爆表,誰見了都想捏一把。
景年本就怕生,這下好了,更躲人躲得厲害,在家裡哪兒都不去。
這天景雲去村里一個關係好的小姐妹家裡學打毛衣花樣,想帶著景年一塊兒去,景年不願意。
其實那個姨姨對他蠻好的,上次見面還給他塞花生糖吃,但是她們都喜歡抱他,還喜歡捏他的臉,他不喜歡。
景年在院子裡吹泡泡,從小被關在家裡,景年養成了自得其樂的習慣,他追著泡泡就能玩得很開心。
村裡的院門一般不會關,尤其是家裡有人的時候,就算人出去了,頂多把門掩上。
景年正追著一個大泡泡,在底下吹氣試圖讓它不要落下來破掉,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他循聲看去,看見一個年紀有些大的男人站在門口。
景年下意識想往屋裡跑,忽然想起舅舅教他的,硬生生停下腳步,鼓起勇氣,怯怯地問:「你、你找誰?」
「我找景風。」男人說。
景年扯著嗓子喊:「舅舅!舅舅有人找你!」
景風從屋裡跑出來:「誰找我?」
他剛在打電話,大學室友找他訴苦,說現在這日子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景風舉著手機出來,看見男人,連忙跟室友說:「我這來客人了,等我晚上再給你回電話。」
然後牽著崽崽迎了上去:「三伯,您怎麼來了?是有什麼事嗎?快進來,快坐。」
來的人是村裡的村書記趙建成,家族行三,村里小輩都喊一聲「三伯」或者「三叔」。
他們村是主任書記一肩挑,老書記當了好些年村長了,是個公正人,要不然村里風氣不能這麼好。
當年景風爸爸意外早逝,莊紅娟一個女人帶著個啞巴閨女,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能撐下來,村里給了不少幫助。
景風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過年村裡的幹部給他家送來一袋麵粉,一大塊肉,擔心他們過年沒有餃子吃。
景風給趙建成端來茶水,這茶是前段時間開山的時候,在山上發現的兩棵老茶樹,景風特意讓人留了下來,給蘋果樹澆靈泉水的時候,也沒忘了給茶樹澆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