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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好意思,景年連忙躲開:「不重的,我自己能提。」
「能啥能,你那是拿筆的手,咋能幹這種粗活。」
她一聲招呼,立刻跑過來一個年輕人:「燕子姐。」
「去把那個觀光車開過來。」趙燕吩咐完,又跟景年說:「坐那個車回去,回你家還有一段路呢。」
景年忙道:「我先不回,我跟同學一起來的,他們過來玩兒,我帶他們先看看,找住的地兒。」
趙二嬸也是個人精,聽出點兒道道,景年自己家就有客棧,大的小的好幾個,他這些同學雖然人多了點兒,但景家的客棧安排下來還是輕輕鬆鬆的。
景年提都不提,顯然有關係不那麼好的,他不樂意請人家住。
於是趙二嬸也不多話,只說:「提這個箱子到處跑多麻煩,要不我讓人先把你行李箱送回去?」
景年笑著道:「我們坐車先去找住的地方,不礙事。」
趙二嬸這才作罷,又給他們叫來幾輛車子,中間嘴巴就沒停過,逮著景年的同學們一頓好夸。
雖然景年沒說,但她眼睛多利,學生們又不太會隱藏情緒,很輕易能看出這些人跟景年關係怎麼樣。
站他旁邊笑嘻嘻的,勾肩搭背說話沒什麼顧忌的,肯定是關係好的。
看似站得遠,實際上偷偷看景年的,肯定是喜歡他。
還有側對面那幾個,長得醜臉還扭曲的,肯定跟景年有矛盾。
趙二嬸瞧了個門清,安排車子的時候,特意把鄭家興幾個安排到最破的一輛車上。
說是最破,其實就是正常的觀光車,只不過另外幾輛是才換的新車。
這點兒小心思,別人不懂,景年看明白了,好笑又感動。
趙二嬸送他們上車,嘴裡還在念叨:「你這孩子傻不傻,哪有回自己家還買票的,一會兒讓他們把錢退你。」
景年只笑不說話,他要是當時不願意買票,就得早早跟同學們解釋原因了。
但還是沒逃過去,上了車,同車的同學紛紛迫不及待開口:
「景年你是清水村的人?」
「你家竟然在景區裡面?」
「太離譜了,住景區里,這什麼感受啊?」
還有人恍然大悟:「難怪你家種地,但是又不缺錢。」
不光不缺錢,聽聽人家那驗票員小姑娘喊的什麼,小老闆!
人家家裡肯定有別的營生。
前後車的人也在討論這件事,鄭家興那輛車上,兩個狗腿子在那說些酸言酸語:「不就是運氣好老家開發了嘛,還不是種地的。」
「就是,一群沒見識的,說到底不還是農民,種地能種成首富還是咋地?」
鄭家興卻黑著臉沒吭聲,他雖然沒來過清水村,但卻從另一個渠道聽過這個名字。
以前跟他爸去參加品酒會,裡頭國產的紅酒寥寥無幾,只有兩三種,其中一種廣受好評,聽說就來自清水村。
當時鄭家興也跟著嘗了一點兒,別的酒他說不好,但清水村出產的那個,真的好喝,好喝到他想再來點兒。
其他叔叔們也是,他聽他們討論,說打著清水村牌子的葡萄酒很多,但真正出極品好酒的只有一家。
品酒會的主持人轉著酒瓶子,給他們看那個行草「景」字標記。
「他們給自己家的酒還分了品級,聽說還有更好的,可惜啊,不怎麼賣。」在場諸人紛紛表示遺憾。
後來有一次跟他舅舅去參加一個聚會,聚會上的用酒,他一下子就嘗出來了,是那個「景」酒。
他跟舅舅說,舅舅告訴他,這次聚會用的酒肯定沒他在品酒會上喝的那款品級高,但是能訂到這麼多「景」酒,也很不容易。
可能因為那次品酒會嘗的太少,鄭家興沒太喝出有什麼差別,就覺得好喝,趁機喝了不少。
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把景年跟「清水村」「景酒」這些詞聯繫到一塊兒,景雖然是個比較少見的姓,可也沒少見到那個程度。
但現在,他必須正視一個問題,「景」姓在全國或許還有很多,但在清水村這麼一個小村子,應該沒那麼多吧。
在動車的上的時候,他那些興奮的同學們一直在分享各種相關資料,這一刻他的記憶出奇得好,想起來其中一行介紹:清水村多為趙姓聚居。
姓景,住清水村,就算不是景年家,可能也是他家親戚。
不就是個破賣酒的。
鄭家興憤憤地想,但一想到「景」酒的價格,他更憤怒了。
這些該死的農民,就不能好好種他的地嗎?折騰什麼葡萄酒。
其他同學們聊了一會兒,又被道路兩旁的美景吸引了注意力。
清水村的優勢在於山好水好,用邵鈞的話來說,這片土地有靈氣,動植物都生長得好,要發揮優勢,少弄一些人工景點,什麼噴泉啊(村長提議)雕像啊,完全沒必要,還不如多種些行道花。
於是道路兩旁種了巨多的花,美得招人眼,不同季節、月份都有一段花路,很多人來清水村旅遊,會特意打卡走「花路」。
還有人會不同季節都來打卡,非要集齊所有花。
光看這些花,已經有同學在感嘆不虛此行,要不是要先去安排住宿,他們都想下車去拍照了。
觀光車先把他們拉到住宿區,這裡有村集體開的清水村酒店,也有私人開的小酒店、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