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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不是想著陪陪爹娘,送完信早就奔京城去了。
「我再待半個月吧。」
三郎說:「再晚路就不好走了。」
景年回鄉的時候是五月份,如今已經進十月,再往後就要擔心下雪,雨雪天最不好趕長路。
「也是……」
景年算算時間,三郎若是十月下旬走,指不定路上就開始下雪了,還是得趕路。
「我明年回京就好走了。」
景年盤算著:「已經開春,可以走水路,坐船快很多。」
「水路是快,最起碼能快十來天……」
兩兄弟正說著話,松煙忽然來稟,說京里又來了人。
三郎眼珠子轉了轉,胳膊肘拐了景年一下:「會不會是……那位派的人?」
反正不會是陸景堂,才把他派回來送信,又派一個人回來,這是幹啥啊!
景年也這麼想,心頭一喜,以為是宗廷終於有空閒,騰出手來,給他寫了回信,派人給他送來。
「可知道是誰派來的?」
景年一邊往外走,一邊問松煙。
松煙遲疑道:「他雖然沒說,但我覺著,好像是咱們府上的,我以前在大郎君身邊見過他……」
景年腳步一頓:「阿兄派來的人?」
他扭頭看向三郎:「三哥,你走的時候,難道還有別的變故嗎?」
「沒啊!」
三郎也覺得驚訝,還能有什麼變故?還能有比皇上換人了更大的變故嗎?
再換一個?不可能吧,剩下的皇子死的死廢的廢,他都沒敢跟年哥兒說,宗廷可是帶人一路殺進去的,哪個幹得過他。
景年皺了皺眉,抬腳繼續往外走,阿兄為什麼又派人,問一問一就知道了。
第404章
「這才回來多久,怎麼又要走?」
陸楊氏一邊給景年收拾著行李,一邊念叨著。
景年湊在阿娘身邊,下巴壓在桌子上,看著阿娘將他的包裹裝好又打開,心中滿是不舍。
但他面上依舊在笑著:「阿兄叫我回去,肯定是有好事呀!阿娘你等我升了官,買個大宅子,挖平了給阿爹種地,給阿娘養個小戲班,讓你天天有不一樣的戲聽。」
其實他很想讓爹娘跟他一起回京,他現在就買得起大宅子,養得起戲班子。
但是阿兄只讓人帶信來,要他回京去,卻沒說原因。
按照這個送信人所說的出發時間,幾乎是前腳三郎出了京,後腳他就被陸景堂派了出來。
景年知道,他兄長從來都不是沒打算的人,謀定而後動才是他的習慣。
會追在三郎後面派人回來,只可能是發生了他預料之外的變故。
所以景年嘴上安慰著阿娘說,兄長叫他回去定然是有好事,卻提都不敢提,要他們一起去。
陸楊氏不清楚景年心底藏著的這些擔憂,讓他三言兩語哄得眉眼舒展,嗔笑道:「你這孩子,盡說怪話,京城那麼好的房子,做什麼要挖來種地,你爹有家門口這些地,還不夠他種的?」
景年笑嘻嘻道:「那戲班子呢?阿娘你要戲班子不要?」
「不要!」
陸楊氏白他一眼:「你可別學那些有錢人家少爺的作派,我這三五不時的,跟你二嬸去戲樓聽半日,要上兩壺茶水幾盤果子,兩三錢銀子盡夠了,若是定月票,一月只要二兩銀子,更划算哩。」
景年趴在桌上,吭哧吭哧笑,他阿娘可真會省錢。
「笑什麼?」
陸楊氏點了點他額頭:「你在外頭阿娘管不著你,可別學三房那兩個。」
景年摸了摸額頭,仰著腦袋沖阿娘笑,小孩兒一般,驕傲得很:「我聽話著呢,不信你問阿兄,才不跟陸大和陸六一樣。」
以前景年喊陸景賢「陸大」,她還要說上幾句,自從幾個月前見到如今的陸景賢和陸景承,景年再說什麼她都不管了。
「他們……」陸楊氏似乎是想說幾句什麼,到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你阿爺生前,最疼他。」
結果呢?陸景賢回來奔喪,竟然睡了當地富商送來的小女娘。
這可不是三郎過了三月重孝吃口肉的事兒,喪期淫穢,若是有人參上一本,不光陸景賢自己要吃掛落,景年和陸景堂也會受他牽連。
畢竟他們不能逮著一個人就說他們和三房關係不睦,而陸景堂和景年的名聲,又比陸景賢大得多。
景年噁心死他了,陸景賢以前在色上沒什麼惡名,自從娶了妻,反而放肆起來,聽說他那夫人,已經打死發賣了好些個他買回家的女娘。
現在渾一個色中餓鬼,就連回老家給祖父奔喪,都敢再往床上拉人。
他是真瞧不起陸景賢,他那夫人嫁人之前又沒有刻意隱瞞,什麼樣的人他自己心裡清楚,為了人家家裡的勢力娶了妻,現在又嫌棄妻子不好看不溫柔,作出一副委屈模樣,什麼東西啊!
要不連陸楊氏這樣好脾氣的長輩,都對陸景賢心生不滿。
陸景承更夠嗆,文不成武不就。
景年也是從他阿兄那裡才知道,陸景承看他不順眼,惡狗一樣盯著他,跟陸景賢脫不開關係。
倒不是陸景賢在陸景承面前說他壞話了,恰恰相反,陸景承嫌棄陸景賢不成器,小餓鬼一般,不像景年,敬愛兄長,乖巧聽話,拜個先生還是名家大儒,人脈廣得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