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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蹲在哥哥腿邊,側著身子烤火,一邊的毛毛烤乾了,就換另一邊。
宗廷煮了滿滿一罐肉湯,裡頭一半是鮮肉一半燻肉,鮮肉存量比較少,給崽崽吃,燻肉他打算自己吃。
肉湯咕嘟著,景年聞著香味有點兒饞了,這個時間已經到了他睡覺的點,開始犯困,趴在火塘旁邊,小腦袋一點一點。
點了幾下,猛地坐直了,很清楚地問:「葫蘆崽崽救回他們阿媽了嗎?」
宗廷:「……」
他忍俊不禁,把崽崽撈進懷裡,用手指給他梳著毛,笑著說:「沒呢,要明天,年崽先睡吧,肉湯煮好了哥哥叫你。」
「不困……」話音都沒落地,冰藍色的大眼睛已經合上了,窩在宗廷懷裡睡得四仰八叉。
火光下,獸人少年的眼眸如水溫柔。
下雪天好睡覺。
以前還會因為太冷凍得睡不著,如今就沒那個顧慮了,洞裡一直燒著火,身下的獸皮也暖融融的,睡覺舒服得很。
除了有點兒干。
景年半夜太渴醒過一次,哼哼唧唧要喝水,火塘邊上一直溫著熱水,宗廷燒了一陶罐開水,燒開之後,就將陶罐放到火塘邊上,火能烤著但不遠不近的位置,這樣陶罐里的水不會因為燒開了撲出來,也能保持著溫度,涼得不會太快。
晚上景年渴醒的時候,宗廷先喝了一口陶罐里的水,溫溫熱熱,正好下口。
他也渴,兩人分了大半罐的水,宗廷再將陶罐填滿,燒開了還是老辦法,又繼續去睡。
一覺睡到大早上,肚子餓了,喝了太多的水,也憋得慌。
年崽睜著朦朧地睡眼,蜷縮著四肢被哥哥叼去上廁所的地方,以前獸人們這方面是不怎麼講究的,尤其是獸人幼崽,隨地亂拉。
趙羽茜實在受不了,早早找了個合適的地兒,讓人去挖了幾個大坑,蓋上石板,再用樹枝搭個棚,就當公廁了。
等用得差不多了,把坑一填,挖出來的土就在旁邊堆著,再換個地方挖一個,反正最不缺的就是沒用的空地,超簡單的。
獸人們不理解,他們本性還是獸性居多,可趙羽茜覺得,都能變成人形了,好歹稍微講究一點兒,她都沒管有些獸人變成人形的時候不遮擋關鍵部位,但隨地大小便堅決不行。
這時候就得感謝她穿過來的身份好歹是個說話管用的祭司,她好的壞的一起來,曉之以理,說隨地大小便更容易生病,動之以情,不聽話的扣肉扣工分。
族人們很講理的,扣了幾回肉和工分後,全都很自覺地學會了去公廁解決。
宗廷倒覺得祭司大人的這個決策蠻好的,他不用擔心在族地里不小心踩到髒東西了。
不光是宗廷,族裡有些愛乾淨的獸人也覺得這樣很舒服,比如力,別看他莽漢一個,貓科嘛,總歸是有點兒小講究在身上。
話說回來,如今大家都養成習慣了,倒也還好。
回來的路上還撞見幾個早起的族人,打著哈欠,顯然沒睡夠,回去還得再補一覺。
雪依舊沒停,甚至下得更大了,風倒是颳得沒有昨天大,經過一天一夜,積雪已經到宗廷小腿,要是把崽放下去,得把他埋嘍。
怎麼被叼出去的,又怎麼被叼回來,別的崽也是一個樣,那些沒人管的少年獸人,都在刨著雪走路,一塊走著還能打鬧起來。
往年他們可沒這個心情,在雪地里待得越久,身體裡的能量就會流失得更快,雪水浸透他們的毛髮,回到洞裡後會慢慢凍結,他們身上就像罩著個冰殼子,怎麼暖和得起來。
越冷就越迫切想要補充食物,可又沒有吃的,只能硬抗,越是餓著,越沒辦法抵抗寒冷,惡性循環,也難怪每年雪季,獸人都會出現大規模減員。
但今年不一樣了,毛毛打濕了也沒關係,回去在火塘邊烤一下就幹了,暖和著呢。
烤乾了毛,再睡一覺,當然,要是能有一口吃的就更好了,捨得吃的,吃一口存糧,不捨得吃的,就忍著,等晚上那頓,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呢,囤的糧到那個時候再吃。
宗廷捨得吃,最起碼他捨得給他崽吃,景年自己絕不會吃獨食,他有一口,就要哥哥吃一口。
宗廷嚼著烤得半生肉,視線掃過依舊很多的存糧,心裡舒服了一點兒。
他吃的肉過了遍火,沒有冰渣子了,最裡頭的肉還有點兒涼,沒關係,獸人牙口好。
宗廷把外頭烤熱烤軟的肉咬下來餵給崽崽,崽崽張嘴接了兩口,便不肯吃了,埋頭吃煮得軟爛的肉湯,肉湯他也吃不多,剩下半罐,宗廷三兩下吃光了。
吃飽喝足,崽崽腆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歪著腦袋看宗廷:「哥哥,葫蘆崽崽今天能救出他們阿媽嗎?」
宗廷:「……」
還惦記著呢!
第699章 萌獸出擊
不光景年惦記著未聽完的故事,其他族人一樣想著。
今日雪太大,且還刮著風,出去上個廁所,來回一趟毛毛里都夾著一層雪粒子,這樣的天氣沒辦法狩獵,即便想再弄些肉食回來,也得等到風停雪停再說。
往年這種情況,自然是窩在洞裡睡覺,不動就餓得慢一點兒,保存體力。
但今年大部分族人都待在了大洞裡,總歸不如自家單獨的崖洞安靜,有那麼幾個調皮的崽子,一早醒了,到處亂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