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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潔身自好,哪曉得這些啊,還不是得他們這些下人多操操心。
德喜生怕宗廷不懂,事無巨細地講:「陛下您可能不清楚,男子與女子不同,敦倫之事要多做準備,否則不光陸……陸郎君會受傷,您也會難受,那藥膏是宮裡特質的,您……」
德喜一邊說一邊偷覷著宗廷臉色,見他沒有拒絕,越說越順暢,越說越來勁兒,將他曉得的一點兒東西,給宗廷倒了個乾淨。
不過他畢竟是宮裡老人了,比小鎖醒事兒,看出宗廷在意景年,心肝兒一樣捧著,就沒提按宮例,讓太監給景年做侍寢前的準備這種掃興的話。
宗廷聽德喜喋喋不休地說著,默默翻了翻手裡的龍陽圖。
其實他見過男子相戀,也見過男子相交,有的是互相喜歡,有的甚至只是為了發洩慾望。
不管是手裡的圖冊,還是曾經無意間撞見的那些活春宮,宗廷都沒有任何感覺,甚至覺得齷齪。
可是若是將人換成景年……
他狠狠閉了閉眼,不能想,不能多想,再想要控制不住了。
「不許在年哥兒面前提這些。」宗廷命令道。
德喜忙不迭地應聲:「是、是,奴絕不會跟陸郎君提。」
宗廷合上圖冊,正要扔回給德喜,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的奇怪姿勢。
要他自己想,一時半會兒肯定想不到的。
他重新翻開圖冊,略過完全不可能的以及折騰人的,迅速記下其他可行的內容。
以他的記憶里,看過一遍就能記住,全部圖冊都翻過一遍,這才將冊子丟了回去。
第415章
景年躺下的時候自信滿滿,覺得這麼大的床,他只占一小片,如何也不會影響到宗廷。
當他睡飽了睜開眼,發現自己從豎著睡變成了橫著睡,斜躺在他給宗廷留的床位上,離自己昨晚躺下的地方十萬八千里,景年睡前那點兒自信,蕩然無存。
他一骨碌翻身坐起,床上只見他一個人。
他昨晚該不會把阿廷踢下床了吧!
景年立刻趴在床邊,往下看了看。
還好,腳榻上只有一雙新的薄絨錦履,不是他前天穿過的那一雙。
景年懷著有可能做了十分丟臉的壞事的焦慮,又躺了下去。
他昨天才把阿廷追到手!晚上就干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唉……
景年長嘆口氣,將被子拉到臉上,蒙頭蓋住。
太丟臉了,不然再睡一會兒吧,一定是他睜眼的方式不對。
原本只是想逃避一會兒,想想法子再起來,沒想到躺著躺著,真的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帝王的龍床,實在夠大夠舒服吧。
等景年第二次睜開眼,感覺被人牽著手,輕輕側了側頭,看見宗廷靠坐在他身側,一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拿著一本書,正凝神細看。
這樣看書很不方便,當宗廷需要翻頁的時候,只能將書放在自己膝上,才能騰出手翻頁。
但他寧願這麼麻煩,也不願意鬆開那隻握著景年的手。
窩在柔軟被衾里的小郎君,翹起唇角,悄無聲息地笑起來。
他稍稍挪了挪,腦袋抵在了宗廷手臂上,輕輕蹭了蹭。
「醒了?」
宗廷立刻放下書,探手摸了摸景年額角,「睡得好嗎?是不是餓了,起來吃飯好不好?」
景年眯著眼睛,任由宗廷摸摸腦袋摸摸臉,像只被梳毛按摩的小貓崽,舒服得就差呼嚕兩聲了。
他又挪了挪腦袋,這回乾脆挪到宗廷身上,枕著他大腿,抱著宗廷一隻手臂,懶洋洋問:「幾時了?」
確實有點兒餓了,但就是不想起。
宗廷替他順著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昨晚睡前景年拆了發冠,簡單用髮帶束了一下,早上起來,髮帶都不知道睡哪兒去了。
不像是睡了一覺,像跟床打了一架。
「巳時剛過。」宗廷說。
景年迷瞪了一會兒,隱約想起來,這好像不是他頭一回醒,他是醒了之後,又睡了個回籠覺。
確該起了,這會兒早膳時間都過了,他今日還得回家一趟,告訴兄長,他已經跟阿廷互通心意啦!讓他不要擔心。
「你早上去哪了?」
景年慢吞吞坐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覺得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果然,床大就是好。
他以後還要蹭阿廷的床!
宗廷去取了宮女備下的乾淨衣裳,想幫景年穿,被他拒絕了,只能遺憾地立在床邊。
「你早上醒過?」宗廷問:「什麼時候?」
景年歪了歪腦袋:「我沒看時間,你去晨練了嗎?」
他知道,宗廷素來有晨練的習慣,偶爾傍晚也會練一會兒,晚上他有時會陪著鍛鍊,早上是萬萬不可能的,多睡一會兒都是好的。
「沒。」
宗廷說:「今日未晨練,許是去早朝了。」
難怪古人詩曰:「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他這還沒春宵呢,早上睜眼,瞧見滾到他懷裡,睡得面頰粉撲撲的小夫郎,心軟成一片,如何也挪不開眼放不開手。
別說晨練,早朝都不想去,險些遲了。
景年:「哦……早朝……嗯?!」
他系衣帶的動作一頓,猛地抬頭:「今日有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