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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錦繡連忙捂住景年耳朵,陸遠峰手腳都麻了,又氣又羞,這兩種情緒同時出現他身上,從未有過。
他不好上去打一個女人,二話不說,衝上去把張大愣掀翻在地。
張大愣還沒反應過來,硬邦邦的拳頭兜臉砸過來,打得他唉喲慘叫,毫無還手之力。
張大愣對吳招娣不好,吳招娣卻心疼她男人,一見到她男人被打得這麼慘,心疼地撲過去要幫忙。
陸遠峰一伸手把她推個趔趄,她踉蹌往後退了幾步,沒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拍著大腿哭起來:「打人了,打死人了啊,救命啊!」
張大栓站得遠遠的,要是在村里,他爹娘跟人打架,他會去幫忙,打人家家裡小孩。
但是這家的小崽子讓他姐姐抱著,那個男人又凶得很,他爹一下子就被打倒了,他可不上去挨揍。
吳招娣喊得慘,周圍圍觀的人卻沒人管,大門口大路邊,兩邊一爭起來就有人好奇圍觀了。
他們夫妻倆,一個先動手要打人家小姑娘小娃娃,一個滿嘴噴糞,罵得不是人話,打他們是活該!好歹人家小伙子講究,沒有對她一個婦女動手。
有不知道情況的想攔一攔,被其他人拉住解釋了一番,正常三觀的人根本不會阻攔,甚至還有人鼓掌叫好。
不過也不能這麼看下去,方錦繡怕陸遠峰把人打壞了,上前勸了兩句。
倒不是擔心張大愣,是擔心陸遠峰打壞了人要擔責任,為了這樣的老鼠屎,不值得。
陸遠峰這才停手,起身後還不忿地踢了一腳。
張大愣跟死豬一樣躺在地上,哎吆哎吆地叫,被陸遠峰打怕了,也不敢再動彈。
「叔叔好厲害!」景年拍著小手,兩眼亮晶晶地看著陸遠峰。
方錦繡捂得及時,他沒有聽到後面的,但是也知道前面一句是罵人的話,壞奶奶罵過別人。
壞人罵姐姐,叔叔給姐姐報仇啦!
陸遠峰沖景年笑了笑,想靠近一點兒,發現自己身上沾了灰,又退了半步,滿眼緊張地跟方錦繡解釋:「你、你別多想,我們是……是朋友,我見義勇為!不是,朋友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她胡咧咧,你不要上心。」
這年頭人們思想保守,小情侶走在路上別說親嘴兒,牽個手都能被糾察隊的帶走。
批評教育是小事,給定個流氓罪,進去蹲幾天也不是不可能。
還有未婚先孕的女子,被掛著破鞋拉去遊街,這種事真不少見。
陸遠峰知道他和方錦繡清清白白,但是他擔心方錦繡會因為那個女人的話心懷芥蒂,然後疏遠他。
「我知道。」方錦繡笑了笑,一臉不在意,好像真的沒上心。
但說實話,她聽到那樣的話怎麼可能不生氣,大街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罵得這麼難聽,她要是個內向怯懦點兒的姑娘,這會兒肯定已經崩潰了。
陸遠峰衝上去的那一刻,不得不承認,她被狠狠地煞到了,心臟重重跳了一下。
「謝謝你,幸虧有你在。」方錦繡不動聲色,笑著感謝。
幸虧有你在。
聽見這句話,陸遠峰覺得耳邊一聲轟鳴,熱意迅速從耳垂蔓延,耳側的臉頰紅了個透。
景年看看姐姐,再看看陸叔叔,疑惑地抓了抓頭髮。
好奇怪哦,他覺得哪裡怪怪的。
一直到這會兒,賓館的安保人員才姍姍來遲。
其實賓館方面早就有人發現這場爭端了,畢竟就在大門口不遠處,影響不好。
立刻就喊了管事的經理過來,但是經理一眼認出張大愣一家子,就是昨天來找他們這裡貴賓宗先生的。
起初聽說可能是親戚,結果後來服務人員講,隔著門都能聽見這些人又哭又鬧,十分不像話。
後來保潔員進屋打掃衛生,那屋子之前多整潔啊,宗先生和小宗先生都是愛乾淨的,收拾打掃也簡單。
這家人進去那麼一會兒,茶几上的東西被搜刮完了就算了,沙發罩被扯壞了破了老長一條口子,地毯上全是點心渣子還有水果皮,被踩來踩去,單是打掃已經沒辦法簡單打掃乾淨,只能先換一張。
雖然宗先生表示這些東西都會照價賠償,他們也樂意賺點兒外匯,但是不妨礙對這一家人有意見。
能在友誼賓館這種地方當經理,那這人多少得有點兒本身,眼力見不能少。
不說別的,昨天宗先生保鏢把人架出去那個架勢,就不像對這門親戚有好感。
於是經理先攔著不讓賓館裡的人插手,又安排人上去跟宗先生那邊匯報,那邊有回覆了,才帶人過來。
先表明身份,驅散周圍圍觀的人,吳招娣一聽說是友誼賓館的,一骨碌站起來,抓著經理不放:「我表舅是宗先生!趕緊的,這挨槍.子兒的打我男人,你們快把他們抓起來!」
經理掩下不快,手上感覺跟抓了屎一樣難受,用力把手抽出來,尷尬道:「抱歉,我們友誼賓館是服務部門,沒有拘捕抓人的權力。」
「那……」吳招娣想說,那你喊我表舅下來。
但是一想,指定喊不下來。
「我們要見我表舅!」吳招娣氣沖沖道。
她表舅那麼能耐,管著好多人呢,回頭讓表舅派人,好好收拾小x子和她姘頭,還有那個小崽子,也該吃點兒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