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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景年,方錦繡不是特別看重那個小崽子嗎?他們可是景年的親伯伯/叔叔/堂哥!
方余田看著這一家子興奮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嘲諷好笑,等他把人家華僑的要求一說,一家子都傻眼了。
方老太也不病弱了,直挺挺坐起來:「咋能這樣,咋這麼狠心喲!」
方余田冷笑:「為什麼?你們心裡沒點兒數嗎?我還是那句話,但凡你們當初對那姐弟倆好點兒。」
方虎做夢都想進城當城裡人,氣得拳頭都捏緊了,埋冤地瞪了一向疼愛他的老母親一眼。
嫌棄老二就嫌棄老二吧,橫豎他二哥也是個沒出息的,怎麼的非要賣方錦繡,家裡就缺那點兒錢了?最後錢也沒落到手裡。
方大富愣愣的,心裡涼透了,要是他能當個工人,還會沒有房子取媳婦兒嗎?
可是他又沒有欺負方錦繡,是他娘非要他去住二叔的家,況且景年還那么小,房子先借他娶媳婦,有什麼問題?
方老太還在哭天搶地,一家人沉浸在這個悲痛的消息中。
然而這還沒完,方余田冷漠地吐出人家大華僑最後的要求。
方家人全傻眼了,王菊花傻傻地說:「路都捐了,還蓋工廠,還缺咱家這些舊東西?」
「不缺啊,人家能缺啥?幾萬塊錢的小汽車都不止一輛,但人家就是要出這個口氣,就是不願意便宜你們,咋地?你們能說不?」
方余田今天沒少受氣,自己心裡頭也憋屈,放炮一樣連聲炸:「我話放這了,方永志看我這個老臉的份上,才沒有直接喊人來拉東西。姓吳的姓胡的,人家都等著,家裡壯小伙都選好了,巴不得你們不樂意,他們直接過來拉東西,好在華僑面前露個臉兒,到時候招工先招他們,你們就等著咱方家其他族人,恨死你們吧!」
方老太也不是真傻,總想著占便宜,多少有點兒小聰明。
她一聽也明白了,今天這事,他們一家人真是被逼到了懸崖邊上,把東西搬回去,坐實了他們一家貪圖無依無靠的姐弟倆家產,占人家便宜。
他們還是長輩,說出去更不好聽,家裡名聲算是臭了,小輩兒尤其是孫子們,說親只會更難。
不搬?不搬下場更慘,東西保不住,臉還是得丟,還會得罪族人,這回可是關乎全村的利益。
到時候方家的沒選上的,大概不會反思是不是自己不夠優秀,人家會想,是不是因為方老太一家得罪了方錦繡,她心裡記恨,他們才選不上。
現在差距已經拉開了,他們便不會想到怨恨方錦繡,只會怨方老太這一家子。
一輩子生活圈子就是在村里,得罪了太多人,往後日子可怎麼過下去。
方老太一家子,臉都是黑了白白了紅,很簡單的道理,想想就明白了,想明白了就更難過了。
王菊花哭喪著臉說:「我去跟她道歉,跟她求饒,給她跪下磕頭,讓她放過我們家吧!」
她可憐的大富啊,以後還能娶到媳婦嗎?會不會變成老光棍啊!
方余田嚇了一跳,忙道:「你就別添亂了,早幹嘛去了,現在去給她添堵?」
王菊花哭哭啼啼,方虎赤紅著眼睛,還在想招工名額,心疼得要滴血。
羅彩鳳提都不敢再提她寶貝兒子挨打的事兒了,聽說跟著景年的那個小崽子是方錦繡舅舅的兒子,讓村里人知道了,只會喊「打得好」。
方大山垂著頭,說:「大伯,我們聽你的,你說咋辦。」
方余田斜他一眼,嘆了口氣:「還能咋辦?要我說,你們老老實實把東西還回去,往後啊,別往那姐弟倆面前湊就行了,那丫頭記仇,但不是壞心的,你不招惹她,她也不會無緣無故找你麻煩。」
都說人老成精,方余田早就從方錦繡以往的一些行為中看出她性格了,因為自己瞧不上她,她連送幾塊糖都不進自家門,心裡頭傲著呢。
方老太捂著胸口,心疼道:「咱又記不清有哪些東西了……」
她到底還是捨不得,方林家裡好些東西都是精心置辦的,單那幾個大木箱子,方老太就頂頂看得上眼,一直放在自己臥室里。
方余田沒好氣道:「那就讓繡兒和年寶來認!他們說啥就是啥。」
「那不行,他們要是瞎說咋辦,他們……」
方老太還想再說,方余田不耐煩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人家瞧得上你家這些破爛兒?人家就是為了出一口氣。」
這一家子依舊不信任姐弟倆,以己度人,覺得他們肯定會藉機占便宜,把他們家東西搬走。
方余田氣道:「那我不管了,讓方永志帶人來。」
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方二丫跑進來報信,說方永志還有村里那些話事人,都來了。
一家人連忙出去,發現方錦繡和景年,還有一群不認識的人也在,站在景年身邊的父子倆,應該就是方錦繡的華僑舅舅和表弟。
「咋地,要不要咱幫幫忙?」一個胡姓青年得了爺爺的消息,有意展示一下自己,上來就說道。
方虎橫了他一眼,大聲道:「我媽還有我嫂子她們糊塗,拿了侄女家東西,咱這就給她搬回去。」
方錦繡翻了個白眼,方家這兩個男人,真是沒種,永遠讓女人頂在前面,壞事都不是他們做的,可真「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