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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東西?」三郎好奇心旺盛,立刻跟過去。
待過去一看,原來是兵器,劍、匕首、朴刀之類的。
景年家中也有這些東西,君子佩劍,他阿兄送過他一把十分鋒利的寶劍。
至於刀,那是家中護衛佩的。
景年也只是堪勘能舞,書院有騎射課但沒有教舞劍的課,他要想深學,現在另尋老師倒也來得及。
三郎卻是跟在陸景堂身邊,正經練過兩年的,一把刀舞的虎虎生風。
甚至他出來,也是可以佩刀的,只是跟景年出來耍,就沒帶。
「怎麼沒弓啊……」三郎嘀咕。
他有佩刀,想再要一把好弓。
李士傑嚇得跳起來捂他嘴:「我的親哥哥誒,這是能說的嗎?」
三郎用眼睛問,怎麼不能說?
景年解釋道:「弓弩之類的都由朝廷管制,還有長兵器、重兵器、鎧甲,都不許私人販售,若是有人敢犯,要下大牢的。」
三郎縮了縮脖子,景年嘆氣:「三哥,家中有《大雍律》,你閒來無事,看一看吧。」
三郎訕笑:「成,你去了國子監我就在家看書。」
景年從他的話里,聽出幾多敷衍。
輕輕嘆口氣,見三郎他們幾個都湊在一處看那些兵器,景年捧著兩個寶石娃娃,在周圍閒逛。
那些東西他家中有更好的,對這裡賣的普通貨就生不起興趣了。
逛著逛著,不知不覺繞過了幾個貨櫃,半截樓梯出現在他眼前。
景年立刻想到,這恐怕就是三樓入口,他下意識往前幾步,繞過面前擋住視線的貨櫃,想看一眼。
剛繞過去,就見一青衫郎君自樓梯口跌落,一褐衣侍從——與店裡侍從衣著相同,舉起一把朴刀朝著青衫郎君當面砍去。
景年一驚,下意識將手裡的寶石玩偶朝著持刀侍從扔了過去,自己也衝過去,扶住了踉蹌兩步的青衫郎君。
不是吧,難道是硬闖三樓被發現了?不是說丟出去了事,怎麼都動刀子了!
與此同時,樓上也衝出來幾個人,將那持刀侍從制住,還有一個跌躺在樓梯上,方才景年沒看見,也被提了起來,反押住手臂。
「主……」
白三剛要過來,瞥見主子隱蔽的手勢,停住腳步,順便攔住了其他人。
「你沒事吧。」景年擔心地問。
抬眸,撞進一雙黑沉的眼中,景年一呆,胸膛里的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
他下意識又問了一遍:「你沒事吧?」
「無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景年,腦中雜念勃發,自心臟湧出強烈的不滿,叫囂著要將面前的紅衣少年納入懷中,方可平息。
聲音很好聽。
景年腦海中划過這句話,面上不由一紅。
奇奇怪怪,怎麼會關注起別人聲音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還抓著人家手臂,雖然是為了攙扶……
景年連忙鬆開了手,不好意思道:「抱歉。」
「……無事。」
景年看看這個讓他第一次見面便心生好感的郎君,又扭頭看向另一邊人。
都穿著一樣衣裳,要不是動手的幾個被捆著,簡直像一夥的。
「你們這是……」景年微微皺眉,這不像只是闖個三樓。
他不想管閒事,可是更不想這個讓他心生好感的人被欺負,即便是他做錯了,也得先問清楚,自有官府可管,哪有直接動刀朝人頭上砍的,分明就是沒想讓他活著。
白三不明白主子為什麼要跟他們裝不認識,擔心暴露身份?可他原本用得也不是本來面目,回去換一張臉就是。
但是主子的決定,不容他們置喙,白三隻能配合。
他含糊道:「這位公子,只是一場誤會。」
他是真沒想到,孫萬山
瘋到這種地步,不但敢在帳冊上動手腳,還敢跟主子動手。
大約是不甘心吧,貪墨事發,丟了差事還得領罰,以後前途定然沒有了。
這下好了,別說瞞著他髮妻老母,那外室恐怕都養不住了。
這店裡的侍衛,只識孫萬山,不識真正的主人,他們一行人低調過來,帶的人手不多,樓道狹窄,一時間被纏住,眼睜睜看著主子被逼到樓梯處。
其中一人手裡拿了毒匕,為了躲他,才連退幾步,被逼下樓梯。
然後這人被主子一腳踹在胸口,當即撂倒,現在被他們拎起來也沒反應,應是傷了心肺,已經廢了。
另一個持刀的不足為據,若是這位紅衣小公子不動手,下一秒他胳膊就該折了。
而且更讓白三奇怪的是,主子竟然沒動手!
他親眼看見,看得真真切切,那小公子碰到主子手臂的時候,主子已經條件反射手臂繃緊,反手就能扭斷那小公子的手腕,可他硬生生卸了力。
誤會?
景年又看了眼身側的年輕郎君,這人生得面目平平,可那雙眼睛著實漂亮,攝人心魄,聲音也好聽。
他不清楚自己突如其來的好感是為什麼,但是不介意幫他說幾句話。
「是什麼誤會,竟要動刀子砍人?」景年擺出貴公子的架勢,在別人地盤上,就得把氣勢拿足了。
白三:「……」
我也想知道,是什麼誤會。
「不能說?」景年虛張聲勢:「不若請五城兵馬司的人來瞧瞧,恰好我家世叔,在兵馬司任職,也請他老人家幫你們斷一斷有何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