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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隊是肯定進不了了,去挑泥巴砍木頭賣力氣吧。
其實崽崽們也不是第一天跟鳥打架了,自從他們接了撿蛋這個工作,就沒停過,唯一特殊的,就是今天加上了從來不摻和這種事的景年。
宗廷已經變成了人形,把他崽從雞圈裡撈出來,摘去身上草屑碎葉,細心檢查有沒有哪裡傷到。
景年被叨了好幾口,身上怪疼的,毛毛也掉了一些,但他覺得他打贏了,小腦袋高高昂著,驕傲得不得了,手舞足蹈給哥哥演示他怎麼「爆揍」壞鳥。
可能是頭一回下手沒輕沒重,那隻跟景年打架的鳥確實是幾隻挑釁幼崽的鳥里最慘的一隻,身上的羽毛幾乎全都被掀翻了,翅膀上的毛被拽得七零八落,身上被咬被抓的血口子不算,讓景年一招擺頭甩丟出去,撞在柵欄上,差點兒沒撞出個腦震盪,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死是沒死,原始社會的動植物都有頑強的生命力,就是看著忒慘,戰敗鳥慫不啦嘰的縮在角落裡,不敢凶了,也不敢叨人了。
趙羽茜看著各家大人忙完來領自家崽,莫名想到學校里打架的崽崽,被各家家長領回家的場景,不過崽崽們也太小了,幼兒園崽崽。
各家大人來了也不擔心孩子傷勢,頭一句話問「打贏了沒」,獸人好鬥風氣體現得淋漓盡至。
只有宗廷不一樣,宗廷抱著他崽,問的是:「吃嗎?」
趙羽茜:「?」
景年瞬間門領會他哥的意思,對著那隻被他打慫了的大鳥咽口水:「想吃烤翅。」
趙羽茜:「……」
宗廷一點兒都不意外,他年崽記仇得很,小時候跟雛鳥打一架,就惦記著要把那隻雛鳥給吃了,現在又跟大鳥打架,想吃大鳥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他剛要張口,景年忽然又拉住他:「哥哥,我不吃它,它要下蛋蛋。」
宗廷瞥了一眼躲進小木屋的禿毛鳥,淡然道:「受傷了,可能下不了蛋。」
恰好管事的人在,他跟力說:「我再去抓幾隻下蛋鳥,換這隻。」
力笑呵呵道:「我不管,你問祭司大人。」
趙羽茜翻了個淺淺的白眼,她這輩子算是見識到什麼叫溺愛孩子了,明明別的族人養崽養的那麼糙,宗廷怎麼就無師自通,縱容成這樣。
「我沒意見。」趙羽茜回:「三換一。」
宗廷摸摸崽崽小腦袋,安慰道:「年崽別急,明天哥哥就去抓鳥,給你烤著吃。」
當然,抓的是別的鳥,烤的是眼前雞。
景年卻莫名堅持:「它要下蛋的。」
宗廷想了想,說:「我去抓幾隻丟進去,它要是不下蛋,就烤了吃了,如果下蛋,就先養著,什麼時候不下了,再給你烤了。」
這個主意好,景年立刻同意了。
獸人不養無用之鳥,鳥要有它的價值,能下蛋的時候,下蛋是它的價值,不能下蛋,就只能貢獻自己一身肉了。
跟雞打架的其他幾個崽,羨慕地看著景年,打一架還有烤雞吃,太快樂了吧!
黑崽咽著口水說:「阿媽,我、我也想吃烤雞。」
「你想吃屁!」黑崽阿媽粗聲粗氣地說:「屁你吃不吃?!」
黑崽:「……」要是雞屁股的話,他吃的。
趙羽茜被嗆了一下,這個對話,她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有了黑崽做示範,另外兩個崽站在自家阿媽身邊,老老實實一聲不吭。
景年窩在哥哥懷裡,被宗廷修長的手指梳理著毛髮,舒舒服服地眯著眼睛,不忘安慰小夥伴們:「我分烤雞給你們吃。」
顯然,景年自己也覺得那隻壞鳥下不了蛋,遲早要淪落到上烤架貢獻一身肉了。
趙羽茜有點兒懷疑那隻鳥會不會噶了,最好別死在雞圈裡,乾脆讓人抱了出來,直接給景年帶回去,要是死了,今晚就能拔毛吃了。
至於宗廷承諾的那三隻下蛋鳥,不著急,反正他也不會賴帳。
弄出來的時候那隻禿毛雞雖然蔫巴巴的,還沒死,景年不想抓著它,宗廷要抱著他崽,趙羽茜讓人去取了一根細草繩,一頭弄了個活扣套在禿毛雞的一隻雞腳上。
「給,牽回去吧。」她把繩子另一頭遞給景年。
景年這下有興趣了,從哥哥身上跳下來,變成人形,披上獸皮小褂,拽了拽草繩,禿毛雞一開始沒動,直到草繩繃直,它差點兒被拽了個踉蹌,這才跌跌撞撞跟在景年後頭跑。
其他幼崽羨慕得眼珠子快掉出來了,跟一群小雞仔一樣,立刻就追在了景年屁股後頭,看他遛雞。
崽崽們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隨便一點小事就能開心的不得了。
當天晚上,景年把禿毛雞拴在了自家洞口的石台上,睡前還在跟宗廷嘀咕,明天要是禿毛雞沒有下蛋,就把它吃了。
不能讓他哥白送三隻!
第二天一早,宗廷要趕時間門外出狩獵,狩獵隊這段時間門又跟去年秋一樣,一天兩趟甚至三趟地往外跑,想趁著獵物多的時候多抓一些,反正部族裡現在有了儲存肉食的方法。
景年還沒醒宗廷就走了,等崽崽從石床上爬起來,外頭已經天光大亮。
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景年翻了個身,趴在石床上醒盹。
雖然他每天都在跟著老師學習、打童工,但趙羽茜從不苛待他,他早上愛賴床,趙羽茜也不管,讓他睡夠了再過來,睡醒了去找老師,有現成的早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