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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風摸了摸鼻子:「有一點點關係。」
莊紅娟警惕起來:「你別瞎搞,咱們自己家折騰,虧也虧咱自家的,舞弄到村裡頭,萬一沒搞好,不得怨怪你。」
景年聽明白一點兒,奶聲替舅舅鼓勁:「外婆,舅舅好厲害噠!」
景風摸摸崽崽小捲毛,笑著說:「媽,你放心吧,三伯那人最穩當不過,我要是出的主意不靠譜,他能同意?」
這麼一說,莊紅娟覺得也是,又問景風開會要說什麼事,景風只說:「三伯也沒給我說最終結果,咱們還是自己去聽聽吧。」
傍晚,吃完飯,正好沒事,景風扛著家裡的條凳,景雲拎兩個小板凳,莊紅娟拿著幾把大蒲扇,一起往村委會走。
路上遇到許多別的村民,都是去村委會開會的,家裡人少的,搬一把凳子就夠了,小孩坐在大人懷裡。
這麼一看,原本顯得人丁單薄的景家,反而人口多起來了。
開會的地點在村委會前面的空地上,到了地兒,先來的往前坐,後來的往後接,不是看大電影,用不著搶位置,找個地兒坐下就行。
景年聽媽媽用手語描述過她以前看公放大電影的快樂,那會兒不一定是他們清水村放,有可能是附近別的村子放電影。
然後他們就早早吃過飯,自帶板凳,走很久的路去看電影。
有賣炒瓜子炒花生的,還有賣爆米花的,那種大鐵桶爆開的爆米花,沒有現在的爆米花甜,但是很香。
景家條件不好,捨不得買那些東西,莊紅娟就在家炒黃豆、炒花生,弄一點兒小吃零嘴,給孩子帶上。
景年聽得又嚮往又難過,撅著小屁股去拽他的寶藏箱子,說要給媽媽買爆米花吃,請媽媽看電影。
今天雖然不是看電影,但這種聚會,指望村民有多嚴肅,那不可能,好些人都帶了點兒吃的過來,也不一定是自己吃的,給孩子帶的。
景年也帶了,他揣了一兜的西瓜子,可香可好吃了。
外婆還給他種向日葵了,種了好些呢,說等到中秋節前後,他就能吃上葵花籽了。
大人坐條凳,景年和宗廷兩個崽崽,坐在小板凳上。
景年扭頭看看背後的舅舅,把頭一仰,乾脆靠在景風腿上。
景風好笑地摸摸崽崽小腦袋:「你還怪回享受的。」
景年咧著小米牙笑,被景風摸兜,掏走了一半的瓜子。
景年趕緊捂著另外一個兜兜,沒有了,就剩下這麼一點了,他還要分給外婆、媽媽和哥哥吃呢。
可憐的小崽崽,牙齒豁了,嗑瓜子費勁兒得很,但是比宗廷強一點兒,宗廷門牙掉了,還沒長出來,最近幾乎不張嘴說話。
瓜子他寧願不吃,反正不嗑。
景年把好不容易保下來的瓜子分給外婆和景雲,景雲讓他自己吃,莊紅娟反手把景風手裡那把抓了一大半過來,分給女兒一半。
景年就自己磕,咬開一個口,費勁兒吧啦的剝開,然後扒拉宗廷:「哥哥,手,幫我拿。」
宗廷攤開手,放在崽崽膝蓋上,給他當裝瓜子仁的容器。
景年剝一顆,就放一顆上去,攢一小堆,分成兩半,自己捏一半往嘴裡塞,吃得滿嘴噴香。
「哥哥,你吃,超好吃噠。」崽崽一雙大眼睛,彎成月牙,推著宗廷的手讓他吃。
宗廷自己吃一半,留幾顆,再餵給崽崽,小傢伙兒喜得眉開眼笑,小奶音黏糊糊的:「哥哥最好啦。」
景風看不下去了,那不是你自己剝的瓜子嗎?這誰家的傻崽?哦,他家的,那沒事了。
村民們聚在一塊兒,嗑瓜子的磕瓜子,聊天的聊天,一直到趙建成舉著大喇叭上台。
大喇叭音質太差,說話吱啦啦帶響,景年覺得吵,偷偷捂耳朵。
而且村長伯伯說得話,他不怎麼聽得懂,什麼農村集體用地,什麼合作經營,什麼股份制,字他都不知道是哪些。
不光他聽不懂,好多村裡的爺爺奶奶們都聽不懂,景年聽見他們一個勁兒的提問,提了好多問題。
景年覺得這個村民大會,沒什麼意思,不如媽媽講的露天電影有趣,可惜現在不放了,不然他也想這樣看電影。
會開了挺長時間,一開始景年還能自己找樂子,磕瓜子,瓜子磕完了,宗廷陪他玩「棒子老虎雞」,這是外婆教他的,他又教給了宗廷。
可惜老輸,玩了幾把景年就覺得沒意思了,看見旁邊有小女孩兒在翻花繩,趴在宗廷肩膀上,偷偷看人家小姑娘翻花繩。
會開到後半段,崽崽困了,歪在小板凳上,直接睡著了。
半邊身子靠著景風,要不是宗廷發現得及時,緊緊拽著他,非得從板凳上摔下去。
景風把小外甥抱起來,讓他躺在自己懷裡睡,莊紅娟壓低聲音問宗廷:「阿廷,你困不困?外婆抱你睡好不好?」
宗廷搖搖頭,以前一個人住,不清楚情況。
現在身邊有個差不多年歲的景年,宗廷發現他好像跟正常小孩子有很大區別。
吃得多力氣大這些就算了,他的覺也很少,景年一天最少要睡八九個小時,睡不夠,到點兒就犯困,吃著飯都能睡著。
他不一樣,睡六個小時就足足的了,三四個小時也能恢復精神。
有時候景年睡午覺,他就自己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