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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病花了錢,醫生檢查一通,也沒說出個具體毛病,可老太太就是站不起來了,一天到晚地喊著這疼那疼,要吃好的喝好的。
她和妯娌羅彩鳳輪流照顧老太太,端茶倒水的,那老太婆一不順心就打人罵人,她身上到處都是被揪得青紫印子,回去跟她男人訴苦,她男人只會讓她忍忍,說媽年紀大了,身上不舒服,脾氣不好是正常的。
王菊花心裡苦得能流苦水了,以前不願意幹家務,現在出來洗個衣服跟放風一樣,冰冷的河水都沒她心冷。
遇見方錦繡,看她風光無限的模樣,王菊花心裡又酸又苦。
城裡姑娘,還是供銷社的員工,她家大富一輩子都娶不到這樣的媳婦兒吧。
「繡兒,咋給你這麼多喜糖?」有個嬸子眼尖地看見景年小挎包里還有很多糖,滿眼艷羨地問。
方錦繡矜持微笑:「是別人給年寶的,都喜歡他,看見就給塞糖,他小人兒一個,哪兒吃的下,吃多了要壞牙齒的,就先給他收著了。」
嚯!
糖還有吃不完的!
聽得眾人眼睛都直了,村里辦個婚禮,席面上多點兒肉,就算很體面了。
喜糖……一般人家都不會這麼造,也造不起,就算一人只發一顆喜糖,發最便宜的那種,一場婚禮下來也得花塊把錢買糖,還不如買斤肉吃划算。
更別說一人發一顆,也不吉利,婚禮上都講究成雙成對。
其實李小圓準備的喜糖也是有數的,但她從方錦繡這買的糖高檔,她家那個條件,家裡來的親朋都不是沒見識的,也沒人見過這樣的糖果,都誇說放出來好看。
景年包里這些糖,品質就層次不齊了,有的貴有的便宜,是人家自帶的,但這些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男方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有嬸子好奇地問。
王菊花更是豎起耳朵,自從聽說方錦繡有個供銷社上班的朋友,她就日也想夜也想。
理智上她清楚這樣的姑娘她兒子是沒希望的,但做夢呢?要是能有個這樣的兒媳婦,她真的做夢都能笑醒。
現在她就想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能娶到條件這樣好的姑娘。
方錦繡說:「跟小圓是同學,衙門坐辦公室的,具體哪個單位不清楚,聽說是個大學生,長得斯斯文文,戴眼鏡,文化人。」
李小圓和鍾偉民是高中同學,李小圓沒讀上大學,鍾偉民通過推薦去讀了大專,畢業回來就進了衙門。
「當官的,了不得!」
「大學生呢,多稀罕啊!」
「長得也好,繡兒你這朋友,真是結了門好親。」
嬸子們一個個驚嘆不已,跟聽故事似的,這樣的人以前跟她們有啥關係?聽都聽不到,還是繡兒有本事,能結交到這樣的朋友。
王菊花更是臉色灰敗難看,她兒子沒讀過書,不識字,鄉下種地的,長得……長得倒是不矮,也不醜,可是粗笨,不斯文。
所以她能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呢?王菊花滿心茫然。
要是她有錢就好了,有錢蓋房子的話,他兒子就能說個媳婦兒,之前她家大富住在老二家的時候,媒人對她可客氣了,哪像現在,躲著她,連面都不願意見。
可是她沒錢,沒分家,家裡的大錢都被老太太把著,她連根錢毛都沒見著。
王菊花心裡想著房子,想著錢,心灰意冷,也沒心思聽方錦繡講她城裡的見識,悶頭往自家走。
「她呀,想兒媳婦都想瘋了。」看見王菊花走了,有個嬸子跟方錦繡嘲諷說。
方錦繡笑笑沒接話,那一家子她要是有機會踩一腳,肯定不會放過,但是現在放話出去,沒那個必要。
到家後她就把年寶叫醒了,擔心他這會兒睡多了晚上會睡不著。
其實剛才她跟人說話的時候,景年就要醒不醒,回家給他擰了把熱毛巾擦臉,擦完小糰子就清醒了。
晃晃悠悠一天又過去了,方錦繡去挑了一擔水回來,開始做晚飯。
中午吃了不少肉,晚上就吃得清淡一點兒,方錦繡煮了一鍋麵糊,加了白菜、土豆、還有切片的臘腸。
這是她新學會的食物,先麵粉加水攪一碗糊糊,然後鍋里燒水往裡澆麵糊,可以加任何她想加的東西,顯得食材足夠豐盛,加鹽慢慢加,一邊嘗味兒一邊加,防止過咸。
另外要注意攪動,防止糊鍋,只要勤攪動,加的食材也不要太離譜,最後做出來的味道總不會太差。
今天的幾樣食材就加的很合理,最後煮出來鹹淡也正好,方錦繡放開吃了兩大碗。
虧的她現在活動量也大,而且似乎身體還在發育期,好吃好喝一個月,不光年寶讓她養得白白嫩嫩臉頰變圓多了小奶膘,就連方錦繡自己,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個子長高了一點兒,原先大概有一米六左右,現在應該一米六一六二的樣子,因為之前剛剛好的褲腿短了一截,往後大約還能長。
身材也不像之前乾瘦,該長肉的地方長了點兒肉,方錦繡自己還挺滿意的,並且想再長長。
身體是她自己的,當然是越漂亮越好,她自己看著也舒服。
第二天,上午方錦繡下了半天地,累得直不起腰。
在鄉下,不下地幹活是不可能的,哪怕她現在不缺錢,也不能不勞動,除非她有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