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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陸離他們出現在他面前,說清楚來意的時候,他明顯有些抗拒。
「事情都過去快二十年,還有什麼好提的?」他家住在鄰市的棚戶區,環境很差。一間半大的平房,臥室里只放了一張雙人床,廚房裡面塞了一個舊冰箱,單缸的洗衣機,顯得擁擠凌亂。家裡沒有廁所,附近的鄰居都去胡同口的公廁。
他今年還不到五十,可已經滿頭的白髮,走路馱著後背,顯然是長期勞累所致。他的妻子皮膚黝黑,雙手粗糙布滿細小的裂口。
床頭擺放著一張全家福,照片裡有個女孩,應該是他們的女兒。牆上貼著不少獎狀,從小學到高中,看樣子女兒學習挺優秀。
「孩子上大學呢吧?」陸離見到他不願意提及往事,便換了個話題,試圖拉近一下距離。
聽見提到自己的女兒,王海波臉色緩和了好多,滿眼都是欣慰。
「我女兒在中國公安大學讀痕跡學專業,已經大四了。」他自豪地說著。
「這個專業可是新生事物,而且跟國際接軌。」陸離說得是真心話,「南江市警察局新成立了法證科,裡面正缺少痕跡鑑定方面的人才。你女兒今年七月就畢業,可以去應聘試試。」
「南江?還是算了。」王海波一皺眉頭。
陸離見狀接著說:「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能看出那件事改變了你的生活軌跡,影響了你的下半生。現在回想起來,你仍舊放不下。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說出來?或許,十九年後的今天,到了了結的時候了。」
不得不說,陸離的話戳到了他的內心深處。這麼多年,他心有不甘又怨天尤人,始終放不下想不開!要是把那件事帶進棺材裡去,估計他死都不能開心。
「好吧。」他終於點點頭,「我可以說出來,不過你要保證我們一家的生活不受影響,特別是我的女兒!」
「我用肩膀上的肩章保證!」陸離鄭重其事地說著。
聽見這話,王海波慢慢回憶起來。
第100章 死亡疑雲
王海洋回憶了當年的事情,每一個細節都複述地一清二楚。他怎麼可能忘記?就是這件事讓他從即將一飛沖天跌落到泥土裡。
當年,他從傳媒大學畢業,應聘到大商日報做記者。因為有良好的專業素養又敢沖敢吃苦,接連做了幾個大新聞,在大商站穩了腳跟。照這樣發展下去,很快他就能升到副主編、主編的位置。
可惜,正是因為他膽子大,什麼新聞都敢跟蹤報導,人生的軌跡就像流星一樣,閃爍了一下就墜落了。
那年商界出了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商界新秀冷文海的妻子病逝,他和眾多記者一起趕去採訪。冷家謝絕眾多媒體的打擾,只安排旗下的雜誌做專訪,而且喪事辦得很快,很簡單。
他不甘心錯失這樣一個機會,就想盡一切辦法打聽到李毓芬墓地的地址,半夜躲在附近的墓碑後面。
第二天,冷家對外圍進行了封鎖,他非常幸運的留在墓園裡面。他偷拍了李毓芬下葬的全過程,不過讓他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面。
下葬的時候,冷拓作為唯一的兒子,竟然不肯下跪給母親磕頭。
冷文海更是把自家的媒體都請出去,狠狠打了兒子兩個嘴巴。那冷拓也是怪了,不哭反笑,表情透著詭異。現在王海波回憶起來,仍然感覺渾身毛愣愣的。
「你說冷拓還嚷著自己母親沒有死?」陸離奇怪地問著。
「嗯。」王海波點點頭,「冷拓被他父親按著跪下,可嘴裡還嚷嚷著母親在家裡好好的之類的話。他父親一鬆手,他就站起來,一溜煙跑了。我悄悄地追著跟上,看見他開著一輛紅色的跑車離開,忙上車去追。
那小子的車開得很快,我幾次險些跟丟,一直到了海邊的冷家別墅。
我瞧見他瘋了似的衝進去,連門都沒關,就跟著進去。我還在心裡打腹稿,要是遇見傭人什麼的該怎麼解釋。可別墅裡面靜悄悄,一個人都看不著。
一樓是超大的客廳和廚房,我輕手輕腳上了二樓,在最裡面的臥室看見了驚人的一幕。
一個女人靠在沙發上坐著,身上穿著白色的長紗裙,頭髮順直地披散著,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嘴角還帶著微笑。冷拓就蹲在她跟前,頭靠在她胸口,滿臉都是幸福的模樣。
我一眼就認出那女人,就是李毓芬,冷文海的妻子!原來她真沒有死,可為什麼冷文海對外宣稱她死了,還給她辦葬禮呢?埋在墓地里的人究竟是誰?或者裡面根本就沒有人!
冷拓突然扭頭朝著門口瞧,我嚇得連忙逃走,甚至連照相都沒來得及。開車回到報社,我急忙趕出一篇稿子,大致內容就是質疑李毓芬的生死,準備臨時加進去印刷。可是聯繫不到主編審核,我又不想放棄這個新聞,害怕拖下去會夜長夢多。於是,我偽造了主編的簽字,擅自做主去印刷廠。
第二天,新聞一出引起了轟動。冷文海暴怒,狀告報社。報社出面賠禮道歉,我也丟了飯碗。後來,冷文海把報社逼得關門,還暗中警告同行,不許錄用我。
那時候我年輕氣盛,覺得自己不過是在說實話,堅決不能畏懼強權的壓迫。於是,我自費暗中調查,卻一直沒什麼發現。冷家別墅裝了最新的防盜系統,我不敢擅自偷跑進去。」
「那你又發現李毓芬出現過嗎?」陸離看見他停下來喝水,忍不住追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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