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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張九齡深信,以譚昭昭的聰明與考量,錢在她手上,定會帶來更大的益處。
見譚昭昭吃得香甜,他不由自主隨著她一起吃了起來。
等到發現時,他並未感到不妥與嫌棄,跟吃自己的棗一般自然而然,並不分你我。
張九齡默默把玩著棗核,胸口浮起陣陣莫名異樣的情緒。
仿佛昨夜盡情歡愉之後,那股彌久不散的悸動與思念。
酸楚溫柔在心底來回輕晃,晃得他周身都開始不安躁動。
扔掉棗核,張九齡緊擁著譚昭昭,在她耳邊輕喚昭昭。
譚昭昭抬頭去看他,張九齡順勢俯下頭,密密親吻上去。
今夜的彎月,只剩下了一道細眉般,在雲層里若隱若現。
清冷的月輝透過窗欞,葦席上,投下連在一起的人影,不時輕晃。
彎月顫巍巍,終於來到了窗欞邊,一閃,又躲進雲層里不見了。
大氅罩著兩人,立在窗欞前。
譚昭昭手撐著牆壁,仰望天邊月。張九齡伸手轉過她的頭,繾綣地親,如何都不夠。
月影淡去的瞬間,葦席上的影子,顫抖著晃了晃。
沒一陣,月亮穿過雲層,葦席上的影子,時而搖晃,時而轉變了方向,始終融為一體,從不曾分開過。
直到將近黎明時,方聽到絮絮低喃。
「昭昭可累了,吃些棗補補力氣。」
「可要再吃些蜜餞,蜜餞甜,只甜不過昭昭。」
「......」
第三十二章
開坊的鐘聲, 將仿佛方才合上眼的譚昭昭從睡夢中叫醒。
想打個滾抗議一下,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張九齡聲音帶著睡意, 輕笑了聲。
譚昭昭蛄蛹著,不滿道:「快放開我,怪不得我盡做跑不動的夢,原來是因為你啊!」
腰上的手鬆了松, 張九齡不滿道:「昭昭想跑去何處?」
譚昭昭隨口胡罄道:「去天涯海角,去西市, 快快快,方十郎定已到了。」說罷, 一骨碌翻身爬起。
一夜荒唐, 勝在年輕, 譚昭昭只是身上有些酸, 眼睛些許乾澀。
下意識去看張九齡, 他依舊是深邃的丹鳳眼,精神奕奕。
明明他比自己睡得還要少,看來饜足之後, 還真是能養顏!
譚昭昭不滿瞪了他一眼, 暗自下決定今夜一定要早些睡覺。
張九齡神色慵懶, 慢條斯理坐起身,道:「別急, 剛剛開坊,方十郎趕來也要一段功夫,哪這麼快。」
譚昭昭不搭理他, 想要早些定下來,急匆匆去洗漱了。
兩人用完早飯出門, 方十郎果真已經在坊外候著,見到譚昭昭與張九齡一同出來,猜出了他定是進京趕考的鄉貢,態度更恭敬了些,長揖到底。
譚昭昭客氣地道:「勞煩方牙人久等了,請前面帶路。」
方牙人忙道不敢,騎上驢,在前面帶路。
兩人上了馬車,張九齡將她的頭攬在肩上靠著,溫聲道:「昭昭累了,歇息一陣。」
譚昭昭嗯了聲,馬車緩緩前行,搖搖晃晃,呼吸著張九齡身上熟悉的青木香氣,很快就睡著了。
馬車停下時顛簸了下,譚昭昭醒了過來,伸出頭往外看,問道:「這是到哪裡了?」
張九齡幫她理著幞頭,道:「興化坊。」
興化坊這套宅子譚昭昭最為滿意,隔著延康坊就到了西市。下了車,方十郎在一旁恭候,領著他們進了坊,前去了宅邸前,打開大門,道:「屋子約莫空置了三四個月,裡面有些塵土,氣息不大好聞,郎君娘子莫要責怪。」
張九齡道了聲無妨,隨著方十郎走進了大門。
五開間的宅子,庭院鋪得平平整整,廊柱的油漆都還嶄新。屋裡亮堂堂,地面上鋪著花紋繁複,厚厚的波斯地氈。胡床胡塌几案,極盡華麗。
譚昭昭看得心下滿意,只需要略微收拾一下,換掉地上的葦席,便能入主了。
張九齡問了方十郎些關於宅邸的問題,周圍的鄰居,以及屋主如今的去向等問題,未再多言。
看完之後,出門上了馬車,前去在崇義坊,靠近平康里的另一間宅邸。
這間宅子比先前那間還要好一些,崇義坊往北是務本坊,務本坊再往北便是皇城。周圍居住的不是達官貴人,便是豪富商人。
看完宅邸,張九齡照樣看不出喜惡。譚昭昭見他不動聲色,方十郎愈發恭敬與緊張,就在一旁暗自學著他的高深莫測。
張九齡打量著藻井,隨口問道:「這件宅邸,空置了多長時日?」
方十郎猶豫了下,道:「約莫空置了月余,前些時日,梁王府上的僕從,前來過問,某將宅子全部收拾清理過。」
梁王即武皇的侄子武三思,權勢滔天,如今官居宰相。
張九齡不置可否,接下來,他們再去看了昨日譚昭昭所看,靠近西南方向的幾間宅邸。
時辰不早,張九齡看著天色,便道:「今日就如此吧,待我同娘子商議之後,再給你回復。」
方十郎一聽,估摸著這單買賣十拿九穩了,高興地應諾,叉手作揖告別。
張九齡笑道:「西市已經開市,我們前去用些飯食,再陪昭昭好生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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