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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昭昭既無語擔心,又說不出的興奮。
魚膾會有寄生蟲,她向來都是煮熟了吃,大唐人喜歡吃魚膾,廚子能片得如蟬翼一樣薄,還會受到世人的追捧。
不過寄生蟲應當沒這麼快發病,估計張旭就是胡亂吃一通,吃壞了肚子而已。
興奮的是,張旭這副字,估計就是後世有名的《肚痛貼》!
雪奴聽罷,淺淺笑了兩聲,道:「張顛一點都未變,仍舊豪放不羈。」
譚昭昭見她神色帶著隱約不安,顧不上《肚痛貼》了,讓眉豆先下去,問道:「怎地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此事甚關重大,雪奴不敢隱瞞,和盤托出道:「九娘,秦娘子親自前來同我說,太平公主想要到西郊莊子玩耍,九娘是莊子宅邸的族人,問你可有空,到時候可與公主見上一面。」
太平公主要見她?
譚昭昭聽罷也愣住了,平時她與太平公主並無往來,以前公主府的宴請,從未給她下過帖子。
如今太平公主提出要在昆明池邊的莊子裡見她,估計是為了避人耳目,她見的並非譚昭昭,而是背後的張九齡。
張九齡只是工部尚書而已,比不過宰相補闕,吏部戶部等尚書有權勢。太平公主連他都要拉攏,與李隆基的鬥爭,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雪奴歉疚地道:「九娘,都怪我,將你牽連了進去。我雖不不懂朝局大事,但這個時候,九娘或者大郎,躲還來不及,如何能摻和進這些鬥爭中去。」
譚昭昭嘆了口氣,道:「雪奴,不關你的事情。太平公主要找我,拉攏大郎,就是沒有你,也會找到我。反而是因為你結識了我,入了貴人的眼,戰戰兢兢做買賣,賺的錢財,你都奉了上去,比以前辛苦不說,還不如以前的收入好。」
譚昭昭並非是在安慰雪奴,以前她的酒廬、香料鋪子買賣不好不壞,既不打眼,惹得人眼紅,又能賺些錢,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裕安穩日子。
因著譚昭昭,雪奴認識了張旭,給她的酒廬寫了匾額,名聲傳出去,被太平公主看上了。
雪奴怔怔望著窗欞外的雪,道:「上面的貴人打架,我們底下的這些人,實在是太難了。」
譚昭昭亦苦笑,道:「我們身在其中,皆身不由己。主要的是,如何將眼前應付過去。」
雪奴點頭,突然,她眼裡浮起一絲希冀,小聲道:「九娘,說不定,公主能最後得勝呢。」
譚昭昭輕輕搖頭,道:「不大可能。自從武皇退位之後,太平公主沒被立為皇太女,就沒勝利的機會了。」
太平公主在朝堂上的勢力,比起當年的武皇還要大。
但武皇當時的皇帝,李治李顯李丹,都太過軟弱,不成氣候。
太平公主的對手,卻是年輕時的李隆基。
且朝堂的那群官員,看似支持太平公主,在真正做出選擇時,他們會毫不猶豫轉投向李隆基。
雪奴神色忽然堅定起來,道:「九娘不能去,我這就去回秦娘子,說九娘身子不好,外面太冷,到不了西郊。」
譚昭昭忙勸她:「哎哎哎,你快坐下來,別急。」
雪奴堅定地道:「高三郎那邊與你的關係,太子不可能不知曉。若是你去了,在太子眼裡,就是背主。我不過是個胡姬,商女而已,身份低賤,在貴人看來,就是門下跑腿做事的奴僕,與你的這份關係,對你沒甚影響。等那時,牽連不到九娘與大郎。」
譚昭昭認真地道:「雪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正因為如此,我就是去了,太子也不會拿我如何。朝堂上與公主有關係的官員那般多,連宰相都好幾人,太子總不能全部剷除。我不會有事,你卻會因此有危險,所以千萬不能輕舉妄動。等下我與大郎商議,定會找出妥善的解決辦法。」
雪奴垂下眼瞼,不知在思索什麼,她只輕輕嗯了一聲。
譚昭昭不放心,道:「雪奴,你先歇一陣吧,好生睡一覺起來,一切都沒事了。」
雪奴抬頭,沖她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好,我是有些累了,先回去歇一歇。」
譚昭昭將她送到門外,叮囑了又叮囑,道:「等我與大郎商議好之後,馬上來與你說,你放心,別想太多啊。」
雪奴道:「我沒事,外面冷,九娘回屋去吧。」
譚昭昭站在門邊,望著雪奴裹緊風帽走在空寂的小巷裡,雪花落在她的肩上,髮髻間,木屐踩在地上,留下一長串的腳印。
走到宅邸前,雪奴迴轉身看來,望著她笑,朝她擺手。
譚昭昭也擺手,待雪奴進了屋,她也跟著轉身回去,對眉豆道:「你去前院與大郎說一聲,可否走得開,先回後院來一趟,我與他有些話說。」
眉豆領命去了前院,很快,張九齡就匆匆回來了,帶著一聲寒意與酒氣進了屋,道:「昭昭,發生了何事?」
譚昭昭徑直將雪奴前來之事說了,張九齡聽罷一言不發,從懷裡拿出一個帖子與一封信遞到她面前。
譚昭昭接過帖子一看,太子府舉辦筵席,給他下了帖子,以及高力士寫給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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