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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齡接過來一看,笑道:「杜子美,我記得前兩年他在洛陽考過科舉,當時他應試不第,怎地這時來長安了?」
杜子美杜甫!
前兩年因為乾旱,長安一帶的莊稼欠收,糧食緊缺,李隆基前去了洛陽。那時武氏的身子不好,譚昭昭學堂的事情走不開,便未隨著張九齡一同前去。
沒曾想倒,杜甫已經到過了洛陽!
杜甫已經到來,那李白呢?
譚昭昭鬱悶一掃而空,道:「大郎可要見他?」
張九齡笑道:「昭昭聽過杜子美的詩?」
譚昭昭並不知道杜甫這時已做了什麼詩,但她現在估計能背出杜甫的詩,比他自己還要多!
「聽過啊。」譚昭昭隨意答道,遲疑了下,問道:「大郎可曾喜歡李太白的詩?」
張九齡點頭,道:「李太白詩詞性情皆豪邁,在劍南道一帶頗有名氣,只他未來長安,我還真想會他一會。」
譚昭昭更想見到李白,不過他這時還只在劍南道一帶出入,杜甫則少年時代就開始遊歷天下。
李白未到洛陽或者長安參考的緣由,譚昭昭也清楚,他是因為商人出身無法參加科舉考試。
通過舉薦出仕為官之路已經行不通,杜甫可以再考,李白卻出仕無望,譚昭昭不禁替他惋惜犯愁。
怎麼才能讓李白一展壯志呢?
進了屋,譚昭昭與張九齡分別去更衣,出來後兩人在廊檐下曬著太陽煮茶,張九齡遞了杯給他,這時,門房進來回稟道:「高郎君來了。」
前幾年譚昭昭提了硃砂之事,後來高力士前來時,譚昭昭曾經狀若無意問過一次,他稱太醫院給李隆基診過脈,開了安神的方子,不過李隆基並不經常服用,偶爾會服用一兩劑。
服用得再少,硃砂始終是金屬,日積月累下來,憑著現在的醫學水平,只有神仙能救得了他。
譚昭昭已經有一段時日沒見到高力士,張九齡在朝堂上能見到李隆基,不過他比不過近身伺候的高力士更清楚其身子狀況,她忍不住喜道:「趕緊讓三郎進來。」
門房應是退下,很快,高力士就大步進來,遠遠笑著與兩人見禮:「我道張相今日歇息,定會在府中,原來還真是如此。」
張九齡笑問道:「三郎可是大忙人,今朝怎麼得空了?」
千山搬了胡塌過來,擺好請高力士坐下,他吃了一盞茶,眉頭微皺,道:「這些時日忙,著實走不開,今朝我出宮來有些事,恰好路過,進來見見九娘,吃兩杯茶說說話就走。」
譚昭昭屏聲靜氣道:「宮內也無甚大事,三郎怎地這般忙?」
高力士看了眼一旁的張九齡,糾結了下,斟酌著道:「就是陛下的一些事情,沒辦法,陛下只肯信我,我便一直歇在了宮裡。」
張九齡察覺到高力士的防備,垂下眼眸吃著茶,一時沒有做聲。
譚昭昭身子動了動,問道:「三郎,可是陛下又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高力士輕搖頭,道:「陛下一心撲在壽王妃......」他自知說錯了話,忙將餘下的話咽了回去,含混著道:「陛下晚上歇息不好,白日精力不濟,哪有心思去尋美貌小娘子。」
譚昭昭趕緊低頭,緊握著手上的茶盞,掩飾住眼裡的喜意。
歇息不好精力不濟,就是硃砂汞中毒的症狀!
第一百一十一章
高力士離開之後, 張九齡見譚昭昭坐在那裡怔怔出神,凝望著她沉靜的容顏,腦子裡飛快閃過些什麼, 太快,且仿佛有些荒唐,使得他不禁失笑搖頭。
過了一陣,張九齡見譚昭昭還一動不動坐在那裡, 眉頭微蹙,關心地道:「昭昭, 你怎地了,可是遇到了難題?」
張九齡聰慧過人, 譚昭昭心里一驚, 怕被他看出端倪, 忙整理了情緒, 道:「沒事, 我是在感慨,初見三郎的時候,他才這麼點大。」
本是為了岔開話題, 譚昭昭卻很是感慨萬千, 抬手比划起高力士的身高, 「可憐得很,如今已經長得人高馬大, 哪有半點以前的模樣。先前我看到他髮髻間已夾雜著好些銀絲,歲月如白駒過隙,倏忽間就過去了。」
張九齡道:「高三郎比你我都要年輕十餘歲, 卻早生華髮。他位高權重,覬覦他位置的人也多, 定是要操勞些,這個位置難做啊!」
譚昭昭沒好氣地道:「高三郎這個混蛋,他就是活該!」
張九齡見譚昭昭生氣,趕緊擁著她勸道:「昭昭別生氣了,高三郎就是怕你知曉,見著我的時候總是說,昭昭易怒,讓我切莫在你面前透露口風。我也懶得與他費口舌,他就是掩耳盜鈴,高三郎一出門,就他那陣仗,長安城三歲小兒都知道。他真以為能瞞得過昭昭。能有個人制住他也好,比起他以前的囂張,如今已經算是收斂了。」
高力士深得李隆基的信任,加上李隆基開始懶政,遞到御前的奏摺,李隆基都吩咐交到他手上,讓他過目之後,再送上去。
如此一來,朝臣對他愈發恭敬,甚至皇室宗親王公貴族,見到他都要避讓三分。
太子李亨敬稱其為「二兄」,皇子公主皆稱其為「阿翁」。
除了在長安的諸多宅邸,迄今為止,他在李隆基的寢宮旁都留有一間院落,供其在宮內居住,權傾朝野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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