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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氏冷笑道:「你阿耶嘴裡不說,心裡肯定以為我故意不上心。我跟她們計較什麼,都要嫁人了,她們嫁得不好,與我有什麼好處?她們要是嫁得好,對我來說才划算!你阿耶.....」
說到這裡,馮氏咬牙,「真是個渾球!若非上元節他要見客,我真是不客氣,定要抓花他的那張老臉!」
譚昭昭哂笑,抱住馮氏的胳膊勸道:「阿娘別生氣啦,阿耶就在這一方麵糊塗,其他方面還算好。功過相抵,勉強饒了阿耶這一次。」
馮氏側頭看向譚昭昭,安慰地道:「還是女兒疼阿娘。你大兄他們幾個小渾球,跟你阿耶一樣的想法。估計是你阿耶在他們面前胡罄了,幾個小渾球一起來勸我,要我多費些心。我算是看清楚了,他們幾個小渾球是將心比心,自己也有侍妾,以後生了兒女,雖表面不敢將嫡庶一視同仁。心裡定會一樣對待。」
世俗規矩如此,嫡庶在很長的一段時日內,地位肯定不會平等。
譚昭昭想了下,小聲道:「阿娘,你將這件事與幾個嫂嫂他們說,保管他們會站在你這邊,還有啊,阿娘在大兄他們納侍妾的事情上,幫著幾個嫂嫂一二,她們肯定會感謝阿娘,與阿娘更加親近,待阿娘不止是孝順了。」
馮氏揚起眉毛,點著她的額頭,笑道:「你個滑頭,這是要拉幫手呢!放心,你阿娘我啊,沒那般傻。男人與女人不同,他們是一夥的,我們女人是一夥的。我呢,只能做到無愧於心,我同十一十二她們說了,別聽你阿耶的胡話,想著要進高門大戶。進去只能做妾,以後生出兒女來,就跟她們一樣,奴不奴,主不主,生死全系在主母的仁慈上。不是每個主母,都我這般心慈手軟。她們聽不聽得進去,端看她們的造化了。」
譚昭昭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暫時這般了。
馮氏又問道:「你婆家那個守孝的表親,孝期之後,該定下親事了吧?她年紀已經這般大了,在韶州府晚上一兩年,打點一二,也沒甚緊要之處。但她已經晚了好些年,可再也不能耽擱下去了。」
像是戚宜芬這個年紀,在大唐還未成親,早就該被責罰了。守孝可以擋一擋,出孝之後必須定親嫁人。
譚昭昭道:「小盧姨母在,親事當由她做主。上面還有阿家,外面有大郎,怎麼都輪不到我,我就沒多管。」
馮氏道:「你是不要去管。要是嫁得好就好,嫁得不好,肯定會埋怨你,都成了你的不是。我看吶,那個叫七娘的,當時守孝,就是不想嫁,嫌棄定下的親事。」
譚昭昭意外地看向馮氏,她沒好氣道:「怎地,這般簡單的事情,你阿娘沒蠢到那個地步,豈能看不出來。一個姨表遠親,守哪門子孝!九娘,你老實與阿娘說,她是不是看上了大郎?」
回到韶州之後,譚昭昭與她客客氣氣相處,也未曾見到她有什麼異樣舉動。
這些興許是張九齡壓根沒給她機會有關,又或許是,戚宜芬並未這般想過,她只是對親事恐懼,對未來不安穩的日子恐懼,下意識拒絕嫁人,想要留在張家。
無論哪一種,譚昭昭都不會輕易下判定,道:「阿娘,此事我以為,一切都看大郎。要是他願意,我再怎樣都攔不住。就是攔住了,再也不復從前。要是他不願意,誰還能把他們硬捆到一張床榻上不成?藉口,無可奈何,皆為順水推舟罷了。所以我不會去懷疑,去猜忌,沒勁得很。」
馮氏愣愣半晌,撫掌笑道:「九娘說得對,沒勁得很,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為重。和離那些,有了孩子之後,當阿娘的誰捨得拋下,還是喪夫守寡來得好!」
譚昭昭呆了呆,哈哈笑道:「阿娘威武!」
馮氏作勢欲打她,見外面太陽出來了,道:「走,外面日頭好,我們去曬一陣子,養好精神,晚上好賞燈吃酒!」
到了午後,太陽逐漸西斜。譚誨立在廊檐下,不住打量西斜的太陽,只待天稍許暗了些,忙不迭吩咐點燈籠。
馮氏淬他:「天光還亮著,哪有這般早點燈籠的,點了也瞧不見燈,只能讓人以為你犯了蠢!」
譚誨呵呵,並不將馮氏的嘲諷放在心上,振振有詞道:「一年才遇到一次上元節,團團圓圓的大一次十二個時辰,耽誤了一刻就是浪費。天亮著,誰規定就不能點燈了?迂腐!」
馮氏白了他一眼,懶得理會了。僕從拿著火摺子,將燈籠逐漸點亮,譚誨看得來了勁,要了只火摺子,自己前去親自點燈。
「乖孫,快來!」譚誨笑著喊在燈籠下歡快奔跑的小胖墩,「外祖父領著你點。」
小胖墩高興地朝譚誨跑了去,一下抱住了他的腿,喊道:「外祖父,給我點,給我。」
譚誨偷瞄了眼馮氏,背過身,腋下夾著小胖墩,帶著他來到了大門外。
譚昭昭將一切看在眼裡,直哭笑不得,她沒告訴馮氏,不然譚誨得再挨罵,悄然跟到了大門外。
譚誨抱著小胖墩,握住他的小胖手,將點燃的火摺子湊到僕從遞過來的燈盞上,念叨道:「小心些啊,火會燙手,你可不能玩啊。」
小胖墩聽到燙,小手倏地往後縮,手一松,火摺子啪嗒掉在了地上,喊道:「不玩,不能玩,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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