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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本是做戲,後來說著說著想到自己幾年未見過的父母,也不知他們現在過得怎樣,悲從中來,說話帶著哽咽,眼淚也一時半會止不住了。
那婆婆沒料到其中竟有這番曲折,又看她哭得淚水漣漣,好不傷心,沒想到是這樣一位貞烈的女子,她想多說兩句,卻見那邊哭得淚人似的,只得嘆了口氣,又好生安撫了幾句,甩著帕子回去交代了。
洛殊呆呆地看著師父,走到她面前,想擦擦她的淚水,卻被一把抱住,「哇」的一聲哭得更凶了。
看著師父的淚水一點點打濕自己的肩頭,還有她在抱著自己抽泣的模樣,洛殊有些手足無措,這麼些年,師父遇見什麼事都溫溫和和,平時也笑眯眯的看不出半點難過,她不像范伯伯那樣強壯,也比不過刑師爺的機敏,但一直以來,師父就像他的支撐,只要有師父在,他便能安心,但是現在......
或許師父不是不想依靠別人,而是只能依靠自己......
他的手慢慢向上,虛虛摟著舒顏的肩膀,冰涼柔順的髮絲滑過他的手背,留下酥酥麻麻的一點癢,他不知該怎樣才能讓師父不那麼難過,只能這樣陪著她,心裡卻是在責怪自己的無力,胸口處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他握了握拳,說出一個孩子稚嫩的承諾。
「師父,我不會走的,他會離開你,但我不會。」
「......」舒顏知道洛殊是誤會了什麼,卻也沒有解釋,紅著眼睛抱住眼前的少年,帶著鼻音濃濃地應了一聲。
「嗯。」
一炷香後
丟人!太丟人了!這以後還能更丟人嗎,回想起自己在一小孩懷裡哭成傻狗,那畫面太美...她捂了捂心口只覺自己師長的形象算是被毀了個乾乾淨淨。
當事人之二倒是比她冷靜許多,他乖巧地打了水擰了帕子疊好遞到舒顏面前。
「師父,擦把臉吧。」
舒顏顫抖著接過帕子,自暴自棄地蒙住眼睛,眼前只剩白茫茫一片。
「咳,小殊,你先回書房繼續看書吧,為師一會就來。」
洛殊動了動唇,神色擔憂,但師命難違,還是恭敬地拱了拱手。
「是,師父。」
第七章
八月,宅子裡的老僕失足摔下山,送到醫館後已是藥石無靈,三日後,駕鶴西去。
舒顏拿了剛制的喪服送到洛殊房裡,他獨自坐在窗前,定定地看著窗外,滿身寂寥。
「...洛殊?」
被這一聲叫回神,洛殊轉頭一看,看到麻制的喪服,勉強擠了個笑容,聲音帶著些消沉:「謝謝師父。」
自從婆婆過世後,洛殊就常這樣神思不屬,她拍拍洛殊的肩膀,語調輕柔:「明天是下葬的日子,我們得早些起來。」
洛殊輕輕點頭,他看著舒顏慢慢走出房門,身姿裊裊娜娜,一舉一動都是那樣溫柔真誠,直到房門合上,師父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轉了轉眼睛,拿出抽屜里的紙條,那張紙條很皺,一看就被揉了很久,上面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洛殊認真看著紙條,一字一字地解讀,他痛苦地閉上眼眸,握緊的手心微微顫抖。
婆婆過世的時候,只有他守在跟前,那時候婆婆顫抖著手,瞪著眼睛,要他從衣袖裡拿出什麼,他找了半天只搜到這麼一張紙條,那時候婆婆已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看到洛殊拿到這張紙條,她爬滿皺紋的臉漸漸變得平和,眼神也恢復了往日的慈愛。而洛殊在看到紙條上的內容時,卻是不解、驚心,想把它撕碎了扔得遠遠的,他想找婆婆問清楚,但病榻上的老人早已闔上雙眼,只給這個少年留下滿腹困惑。
棺材鋪早打點好了一切,紙錢蠟燭也都準備好了,因為衙門的人也來幫忙,整件事也輕鬆了許多,好歹讓老人體面地走了。
舒顏點著燭光,認真翻看書架上的功法圖譜,從前她很猶豫要不要讓洛殊學武,但婆婆這件事,給了她一個警醒,人生的意外實在太多,學習武藝擁有自保之力終究比手無縛雞之力要好得多。
原身是會武的,剛來到這裡打暈那倆人犯時,舒顏曾拿著斧頭去砍樹試著用了些身體裡奇怪的那股力,結果只輕輕一劈,那棵幾十年的樹就被砍了好深一個口子,嚇得她把斧頭都扔了,這樣的力要是砍在人的身上,估計已斷成幾截了,這以後因沒什麼用武的地方,她也只像一個普通女子一樣生活下來。
還好,原身的底子還在,按著劍譜揮舞一番也能按照身體記憶舞完一套劍法,她已練習了兩周,比剛開始時熟練許多,現在也可以勉強進行教學了。
第二天,舒顏把洛殊叫到跟前。
「小殊,你是怎麼看待武功和江湖俠客的?」
洛殊毫不猶豫:「師父曾經說過,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弟子深以為然。」
????怎麼肥事,小殊居然對俠客沒有興趣嗎??沒想到洛殊會給出這樣的答覆,舒顏有些不解:「小殊不喜歡那些俠士?」
「許多俠客仗著自己有武功肆意妄為,上次兩個拿劍的追打了一路,踢翻了好多攤子,范伯伯他們也處理了好久。」
..........emmm你說得非常有道理,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
舒顏默默組織語言,想要給俠客正名:「其實...俠之大者,為國為名,這樣的俠義精神也是值得我們敬佩、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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