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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出現在這,你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那些籍籍無名的庸碌之輩,你該出現在更遠的地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受無上的尊榮與孺慕,成為這天地間不可戰勝的強者。」說起這話時,連漸青一改平日的慵懶閒暇,目光灼灼,意氣風發,像一個狂熱的信徒追隨著自己的信仰,志氣高昂,仿佛眼前看到的不是尋常的磚石木瓦,而是一個不凡的驕子高遠的未來。
「呵,荒謬。」洛殊只覺可笑,轉身走向門外,卻聽後面聲音悠然,異常篤定。
「洛公子又何必急著否認,我的相術從來未失算過,你若一意孤行,將來怕是會有更大禍端。」
他停下步伐,回頭看著這醉鬼,聲音堅定清朗:「先生這話說得好像每個人的人生早就被定下來一樣,如果真是這樣,那還要我們自己來做什麼,世人仰慕修仙者眾多,洛殊卻不是其中之一,我該如何,自然是由我自己決定,再說此事與先生無關,先生又何必掛心。」
連漸青笑了笑,這是在說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他晃了晃腦袋,從袖子裡摸出一個星盤。
「你這麼說,我就越來越有興趣了。」
連漸青的辦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就有一個小廝送來了他的信件。拆開一看,恰是一張十七年前的宴會名單。
那時候天有異象,山上的仙人開始下山查探,許多人間有名望的人都會邀那些弟子住在家中,若自己的子孫後代擁有修仙體質,被仙人帶走,那可是家族裡的無上榮耀。
宋莊主以正直仁善立足於武林,他家產巨大,能承擔起大型宴席的花費,那一年許多『仙人』都接受了他的款待。而連漸青給的名單,上面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還有修仙大派的長老。
舒顏翻出那本《修仙退魔錄》,與名單認真比對,還真找到了幾個劇情人物:山嶽派的俯獅長老,羅山派的忘塵真人,御魔宮的宮主...
她糾結半晌,在御魔宮那打了個紅圈,御魔宮亦正亦邪,畫風清奇,雖然放浪形骸,不為正派所恥,但也在界占有一席之地,最重要的是男主他爹就是御魔宮的宮主!假如他也是洛殊的...那原著不僅是兄弟相殘,還愛上了同一個女人,而且殺到最後也不知道彼此的關係?
別別別!這種劇情還是算了,舒顏猛地搖了搖頭,生活已然不易,還是不要太狗血為好。
她在屋子裡研究了好幾天,繚亂的草稿堆了一桌子,凡是有劇情線的人物和洛殊連接起來都是一場狗血大戲,真是應驗了作為最終BOSS的命途多舛,本來她還害怕洛殊這幾天過來看到了不好解釋,誰知洛殊這幾天好像找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整天在外奔走,倒給舒顏留下了空間。
這幾天洛殊可不是閒著在山莊裡玩耍,聽說柳伏苓就是那個藥王谷的神醫,為了請他給師父看看。他這幾天旁敲側擊,終於知道柳伏苓酷愛書法,於是特意埋伏,備了筆墨在他路經之地揮毫潑墨,有意結交。
書法對於武林中人並非是必要技能,書法大家大多在那江湖人最不屑的朝廷之中,柳伏苓出谷後便少有人與之切磋,技癢了也只得自娛自樂,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來談詩說酒,自然心中歡暢,而洛殊一言一行頗為有禮,容貌氣度都遠勝於其他人,這樣相處下來,對這個『妹夫』,柳浮游是越看越滿意。
「洛兄此字行雲流水,兼納乾坤,古人云『翩若驚鴻,矯若游龍』莫過於此。」
「伏苓兄嚴重,伏苓兄的字筆走龍蛇,鐵劃銀鉤,氣勢驚人,胸中有溝壑,亦是令人心服口服。」
「過獎過獎。」
「失敬失敬。」
一番商業互吹後,柳伏苓叫來小廝,讓他拿這幾副字去好好裱了,撩著袍子坐在山色小亭中。經過這幾日,他已將洛殊視為知己,他吹了吹杯里的茶末,聞著沁人的茶香,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聽說洛兄前幾日病了,修養了好幾天,那時我另有要事,抽不開身,莊主只能請了普通大夫前去診治,只不知那大夫醫術如何,不如讓我再幫你看看?」
洛殊謙遜一笑,他只是個無名小輩,得賀蘭安照顧也只是因那把劍的緣故,柳伏苓是名動天下的神醫,心高氣傲,又怎麼會替他診治,他淡淡婉拒:「不過是受了風寒,伏苓兄不必小題大做。」
聽了這話,柳伏苓更加堅持。
「一個風寒就病了好幾天,洛兄可莫如那些蠢人,自認為武功高強,諱疾忌醫,在油盡燈枯之時才後悔莫及。」
既然柳伏苓如此熱情,洛殊也不好推拒。他把手放在桌上,任由柳伏苓查看。
柳伏苓把手指輕放在洛殊的脈搏上,仔細一察,皺起了眉,眼中帶著不解看向洛殊:「洛兄脈搏強健,內力充沛,但…為何要抑制自身力量?強行壓抑力量的增長,你的力量綿延不絕,生生不息,但你卻硬生生將其打斷,長此以往,恐怕會深受其害,遭到反噬。」
洛殊沉默不語,很久以後才認真問道:「不知世上可有辦法,能將內功傳予他人?」
「你...」柳伏苓先是點頭,又接著搖頭。
「世上傳功之法眾多,只是傳功要求苛刻,不僅要兩人功法相合,互不排斥,對內力要求也頗為嚴苛,洛兄內力深厚,只是與你而言這些內力或許如水般柔和,但若給其他人,恐怕就如烈火焚燒,功力弱的甚至會爆體而亡,從前就有好些貪多嚼不爛的白白送了性命,洛兄莫非是想傳功給...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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