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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顏沉默,吶吶道:「那、麻煩你多看著點他。」
蕭謹攤手:「他一個大男人要我看著做什麼?你們的事你們自己管去,不過、你要是有什麼話我可以勉為其難替你帶一句。」
蕭謹只覺這兩人相處模式怪得很,看著洛殊這幾天心事重重,他也不介意在背後推上一把。
只是舒顏好像不明白他的心意,眸子幾番變化,最後還是微微搖頭:「沒事了,多謝。」
看見蕭謹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舒顏一笑置之。自己要是在這時插手,說不定洛殊又退回了師徒的模樣,這件事還是要他自己去想,如果最後他還是不能理解,那就慢慢來吧。
深夜,蕭謹拿著一壺女兒紅,一個縱身飛到房檐上,一個黑色身影坐在上面,儼然一副守護者的姿態,不過那人眉目清明,風姿俊朗,哪裡有半點頹喪的醉態。
「你那師父真是半點也不關心你,我對她說你思郁成疾她也不關心你一下。」
「……」洛殊神經微挑,扔了個看神經病的眼神。
蕭謹戳了戳他的手臂:「你每天守在這,她也看不到。」
洛殊不甘示弱:「你將院子圍得像鐵桶一般,還每天先去廚房試毒,不也是怕溫琳琅出事?」
一聽這話,蕭謹啞口無言,最後嘆道:「那我們也算難兄難弟啊,來,喝一口。」
「……………不。」
蕭謹也不在意他的冷漠,坐在房瓦上,聞了聞清冽的酒香,語調輕快:「後天就是下手的時機,你可別一時嫉妒壞了事。」
洛殊輕瞥一眼:「哦?彼此彼此。」
第九十一章
九月,御魔宮宮主和少宮主於同日成親,綏海城一片喜慶。
舒顏一大早就被拉起來休梳洗更衣,一層層紅衣覆在身上,上面繡著御魔宮的玄蛇圖騰,按理說這不是正經婚禮,但這幾日蕭遠山像是被迷昏了頭,殿裡紅紅火火,一眼看去與娶正妻無疑。
舒顏抿了抿紅紙,端詳著鏡里的妝容,她歪了歪頭,珍珠穗子撞在一起,叮噹作響,她撫了撫鬢上的金釵,柔聲道:「我記得那邊還送了幾隻釵環,你再去取來看看?」
支開侍女後,舒顏悄悄擰開木塞,將剩餘的毒藥盡數撒在衣上,她將手上沾到的餘毒抹在領口,今天是最後的機會,無論如何,只能放手一搏……
由於兩位新娘都早早搬進了御魔宮,便少了花轎一程,而蕭謹是真心要娶溫琳琅,叩拜之禮必不可少,舒顏卻是低了一截,免了拜堂,只需搭著小轎去御魔殿等候即可。
下人們將她送進房裡就退了出去,空氣中只能聽到她一人的呼吸聲,燭影搖曳,風平浪靜。
洛殊什麼時候動手,今晚又會怎樣行動?眼前紅彤彤一片,她深吸一口氣,不自覺緊張起來。
突然,舒顏捕捉到一個極輕的腳步聲,她頓時僵在床邊,輕輕摸進袖中,握緊了銳利的金釵。
那人停在她面前,卻不說話,舒顏垂下眼眸,只能通過縫隙瞥見一片紅色衣角,是金線繡的團花紋樣。
不對,這個花紋?
她一把掀開喜帕,只看到洛殊一襲紅衣站在眼前,髮帶也換成紅色,他抱著雙臂眉眼帶笑,好一個倜儻風流的少年郎。
第一次見到舒顏盛裝,洛殊面上一紅,又想到這又不是為自己而穿,他有些彆扭地摘下了舒顏的鳳冠。
「這玩意看起來好重,沒壓壞師父吧!」
綴著金玉珠寶的發冠就被隨便扔到床上,撞出沉悶的一聲響,舒顏謹慎地看了看門口,壓低嗓子:「你現在進來真的沒事嗎?」
「不必擔心。」他亦俯下身子,暖暖的氣息打在舒顏頸側,帶起微不可查的顫慄。
「宮主大婚招待眾人吃酒,現在的人都換成蕭謹的了。」
舒顏被這癢意逗得縮了縮脖子,無端聽出一絲醋味,這幾天洛殊不在,也不知他到底是怎樣的想法,她抬起眸子盯著洛殊的眼睛:「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
洛殊輕笑:「嗯,不過我不是有點不高興,師父還沒替我穿過紅衣。」他的目光掃過衣襟上的玄蛇紋飾,眼裡是毫不避諱的嫌棄,這麼粗的料子,這麼拙劣的繡工,都是些什麼玩意。
「一會把衣服換了吧,穿起來…挺累的……」
舒顏看著他從頭到腳的一身紅色,他本就生得白,這樣更是襯得面如冠玉,要不是臉色太臭,還真像個新郎官。
說了兩句閒話,舒顏轉回了正題:「你們打算怎麼下手在哪下手?」
洛殊指了指這屋子:「你看他精心準備這麼久,又舉辦了盛大的宴席,既然如此,這洞房花燭不就是絕佳的埋骨之地?」
突然想起什麼,他從攏了攏袖子,袖口輕動,一隻雪白的小貓鑽了出來,眸子晶亮,脖子上還戴著顆藍色晶石。
「雪團身上的鏈子可張出屏障,一會你離遠些,千萬別被波及……」
「啪——」手邊的木案突然炸裂,截成兩段,細碎的木屑從空氣中炸開。
只見蕭遠山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根玄鐵銀鞭,死死盯著喜床邊上的兩人,睚眥俱裂。
狂風乍起,將屋裡的門窗全部扣上,將這裡封成了一個密閉空間。
床邊的兩人皆是青蔥年紀,又同樣著紅,就是一對金童玉女,深深刺在他心口,蕭遠山青筋暴起,從牙縫裡狠狠擠出幾個字:「季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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