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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殊把人扶起,嘆了一聲:「師兄這是在做什麼,你我相識已久,我知師兄必定已竭盡所能,奈何歹徒狡詐狠毒,讓他得了先機,要問罪也該找那殺人的兇手,與你何干?」
應十七入門比洛殊早得多,剛入門時洛殊還得叫他一聲師兄,只是後來際遇不同,差距越來越大,瀾欽退位,洛殊一躍成為殿主與各峰主平起平坐,而玄淵峰峰主筋骨強健,也暫無退隱之意,他雖為得意門生,卻也只能於玄淵峰努力修行。
想到自己的苦心鑽研多年,術法卻幾無效用,應十七有些難以接受,他垂首閉眼,眉間深鎖,整個人都帶上了一種頹廢:「我想不明白,為何……我以為我鑽研這幾百年,多少算小有所得,可是這次徹底讓我看清了自己的無能,兇手就在我面前殺了他們,但是我卻什麼都不能阻止,什麼都做不到……」
應十七的辛苦,洛殊都看在眼中,這些年他也以此為傲,但多年努力突遇挫折,想來心中定十分難過。
「十七,常言道『人外有人』,世間秘術何其複雜,或許我們窮盡一生也不能全知,那人的術法未必能超過你,或許他只是在某些地方鑽了空子,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中,莫要灰心。」
應十七微微搖頭,只道自己還不夠勤勉,在大師面前當了跳樑小丑,他微微搖頭不願再聊這個話題,轉而問道:「眼下中明真人下了通緝令,我們既同為修道之人,可要施以援手?」
「此事關乎重大,凌雲派與羅山派同為正道,又相交已久,自然不能脫身事外,不過此事已不是我能做決定了。」洛殊輕輕一笑,拿出一張絹帛。
「掌門即將歸來,此事當由掌門決斷,你這幾日也別喪氣,照常生活,等掌門回來,你還得和他詳細說清此事。」
聽說暮閒庭要回來,應十七也安心許多,他放鬆神情,最後還是忍不住對洛殊吐露了心聲。
「……尊上、洛殊,你說我努力這麼多年,卻連一個小小的詛咒都無可奈何,找不出兇手,還丟了玄淵峰的臉,那我學這些到底有何意義?」
洛殊和他一起坐在台階上,反問道:「你覺得我的劍法如何?」
「你是前任掌門的得意門生,天賦卓絕,又有無修前輩的獨門秘籍,凌雲派有誰能和你相比?」
「那相比季無修呢?」
「……這」應十七犯了難,無修前輩身為第一劍修,自然是無人能敵,即便是自己的兒子,也仍存在差距。
洛殊卻不在意這個答案,只拍拍他的肩膀繼續說道:「我還記得許多年前師兄和掌門一起推演陣法時常被大師兄殺得片甲不留,後來你越發勤勉,連師兄也不願和你再比了。現在不過只是另一次推演失敗,師兄又何必沉溺其中?世間沒有那麼多天下第一,我們只能盡力而為,不留遺憾便是最好。」
「……洛殊。」
洛殊笑了笑:「時候不早了,要不要嘗嘗初廷殿的小廚房?」
應十七無奈扶額。「……辟穀之術乃入門修行,還望尊上適可而止。」
外面的人各有各的憂愁,只是這股愁風從來都不會沾在初廷殿身上。
舒顏睡了個好覺,醒來的時候,她看著蓬鬆的雪團乖巧趴在自己身邊,撐起頭努力轉動腦子,才想起原來自己是喝果汁喝醉了!
嘖,有些頭疼。
「這酒一點都不好喝,好想喝葡萄酒,西域的葡萄釀,小殊你知道嗎?」閉上眼時,她突然聽到了一個輕鬆愉快的女聲,是…自己?她定了定神,發現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也沒有得到更多消息。
罷了,一點一點回來也好!
只是沒想到自己就睡了一會,就吃到了驚天大瓜。
她閒來無事決定在附近走走,路過學堂的時候只聽裡面人聲鼎沸,熱鬧得很,此時正是自修時間,要放平日都是規規矩矩鴉雀無聲的,舒顏有些稀奇,這又是出了什麼稀罕事?她心中奇怪,悄悄探頭看了看。
「咦,舒顏小師妹來了?是來找敏華師兄的嗎?」一個藍衣弟子突然冒出來溫和問道,舒顏認識他,他叫黎安,也常常和敏華在一起,只是敏華有出入內殿的權限,他卻沒有,因此只是偶爾見過幾面。
舒顏露出個清淺的笑容,好奇地看著鬧哄哄的課堂:「今天是怎麼回事?好熱鬧啊。」
「嗯?你不知道?!」
黎安把舒顏帶進教室,突然進來個姑娘,黎安師兄還這麼客氣,聯想到最近的傳言,其他人心中瞭然,紛紛投來經意或不經意的探索目光。
「師兄有事出去了,我們先在這等著吧。」
舒顏點頭,周圍的人看了一陣,又各說各話去了,聽了半天,她終於知道了這樁血案。
忘塵居士與中光真人都是羅山派的退隱長老,雖然脾氣差了點,又喜好打鬥,但憑著他們的身份地位,其他人心中縱有不滿也不敢輕慢,現在來這麼一遭,當真熱鬧。
「羅山派現在到處找人前往各派查找,揚言定要找出真兇一報血仇,往日裡和兩位真人有矛盾的那些前輩都收到了拜帖,羅山派的人氣勢洶洶,聽說把其他派弄得是雞飛狗跳。」
「這種事哪是能問出來的,再說明面的查了,那還有背地裡的,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也別想找出兇手咯。」
「聽說忘塵、中光兩位真人死的時候萬箭穿心,骨肉脫離,那房子怨氣衝天,都不敢讓人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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