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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旁邊,發現那瘋狂扇風的怪人居然是舒顏,此時已是深秋,她穿得單薄,卻也面色粉潤,「舒姑娘怎麼熱成這樣?」。
舒顏露出一個假笑,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多虧了小殊的補藥,喝得自己心焦體燥,整天像個暖爐似的,她朝附近看了兩眼,壓低身子湊近謝亭生。
「謝公子,要不我們打個商量吧。」
「哦?姑娘有何要事?」謝亭生也學著她的樣子,低聲回道。
「這幾日謝兄花費頗多,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我自覺身體已然康健,賺錢不易,謝兄就莫浪費錢財了。」
「你和洛兄兩次救我,算是名副其實的救命恩人,那點銀子算什麼?還不夠我養只八哥,姑娘不必有心理壓力,想吃什麼儘管開口。」舒顏被感動得滿眼熱淚,你家八哥天天魚翅頓頓燕窩嗎,東西我就不吃了要不就折成銀子算了。
「你們...在做什麼?」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插入。
洛殊一進來就看到自己師父和謝亭生各坐一端,兩手撐著桌面,連額頭都快貼在一處,被這聲一嚇,兩人均改變坐姿,恢復正常。
洛殊:..........
洛殊奇怪地朝兩人瞥了一眼,心情頗好地說出剛剛聽到的消息:「我們運氣好,再過兩日就是迦葉城一年一度的慶收節,聽說有花燈焰火還有遊行表演,這可是在青州城都見不到的景象。」
舒顏眼睛一亮,商業發達的地方玩的東西也有趣,雙手一拍:「剛到這就遇上這麼有趣的活動,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慶收節,是商人為慶祝豐收聯合舉辦的節日,每年這天迦葉城的商會會集資舉辦活動免費供人們取樂,同時,許多有趣的活動又會促進當地消費,在這天經營的店主通常也會賺個盆滿缽滿。
舒顏穿了件海棠紅蘇繡曳地長裙,外罩茶白色織錦鑲毛斗篷,頭髮也是未出閣女子的垂掛髻,看起來活脫脫是個出身高門的大家閨秀,洛殊也換下了往常慣穿的黑衣,換成了湖藍色波浪紋修身圓領袍,由於舒顏送的玉帶鉤碎了,只得勉強戴上柳伏苓贈送的羊脂白玉。
當兩人走出房間時,客棧眾人皆覺心搖目盪,直嘆神仙下凡,滿室生輝。舒顏往兩邊看了看:「謝亭生和楚沉他們呢?」
「師父在準備的時候,楚公子拉著謝公子先行一步了。」他換好衣服在門外等舒顏的時候,就看到楚沉攬著謝亭生從客棧出去,還悄悄擠眉弄眼,給他扔了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怪人,洛殊心中暗道一句,對舒顏微笑:「我們出發吧,說不定一會在路上就遇到他們了。」
「嘩!居然這麼熱鬧!」一走出客棧,舒顏就被眼前之景震驚了。周圍的店鋪上都掛了花燈和彩綢,路上行人歡聲笑語,穿著最鮮艷簇新的衣裝,幾個小孩手裡拿著風車,嬉笑著從身邊跑過,店鋪門口有人架了梯子,手持燭火,小心點亮花燈,明亮的火焰在薄絹製成的罩子裡跳動,為街道增添了幾分喜色。
「剛出爐的蜜糖炊餅,五文錢一個咯~~~~」
「木洲新到的骨牙手釧,瞧一瞧看一看嘞~」
身處熱鬧的人群中,自己的心也會不自覺雀躍起來,而四周喧鬧的叫賣聲中更是帶著一種鮮活的生命。師徒二人並肩而行,沒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隨著人潮走動,反正在哪都能看到熱鬧。
「公子,給這位漂亮的姐姐買束花吧。」一個穿著粉紅色對襟短衫,用紅布頭綁了一對小辮的姑娘拿著提籃,仰著頭奶聲奶氣地對洛殊說道。
洛殊微愣,看了眼師父,又對上孩子稚嫩的臉,右手剛摸到腰間的錢袋,卻看舒顏笑著彎下身子,把錢放在孩子手裡,拿了枝花,溫柔地摸著她的頭頂:「這花姐姐買了。」
雖然和預想的不同,孩子還是大大一笑,露出缺了一瓣的門牙:「謝謝姐姐~!」
舒顏揮手,看著孩子蹦蹦跳跳地離開,把那枝花塞到洛殊手上,臉上有些調皮和促狹:「鮮花贈美人,不必客氣~」
洛殊面上一紅,把花捏在手中,認真地替舒顏隔開密集的人流,低聲吶吶:「師父就別打趣我了。」
第四十四章
兩人順著街道前行,卻見前方的人群自動分到兩端,有絲竹之聲從遠方傳來,越來越近。只見兩排手持樂器的男女邊走邊彈,在他們身後八個壯碩的大漢扛著一個方形的台子,上面站著一個婀娜少女,姿容嫵媚,她光裸著臂膀,手上的金銀手環叮噹作響,她一聲異域女子的裝扮,只束了半邊頭髮,用各色鮮花裝飾,剩下的頭髮分到胸前,擋住抹胸下的肌膚,卻露出了雪白的後背,下身是一條橙色薄紗裁成的燈籠褲,妖嬈的身段在橙黃的燭光下若隱若現,欲拒還休,看得周圍男子心猿意馬、血脈噴張,她就小小台子上旋轉舞蹈,彩色的綢帶跟隨著動作上下翻飛。
「哇!」這台子雖說已儘量平穩,但泥地難免高低不平,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平衡,呈現完美舞姿,在現代也能稱得上藝術家了。舒顏連連點頭,卻見這樣的女子又跟著過去了三四個,動作整齊劃一,可以看出都受過嚴格的訓練。
「體態婀娜、姿容絕妙,世間絕品不過如此。」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不由嘆道。
「嗨!這算什麼,醉今樓的頭牌還沒出場呢,那舞蹈!那風姿才叫風華絕代、獨領風騷!」旁邊衣著富貴的中年男子顯然見多識廣,頗為得意地指點著身邊孤陋寡聞的年輕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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