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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不倫不類的房間,洛殊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他推開窗戶,想讓沙提娜身上的香味都發散出去,推開一半,又意識到這個行為的幼稚,抿了抿唇,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地牢中,舒顏捂住小腹,微微皺眉,她冷靜打量這個黑暗的密室,果不其然看到了其他被困的人,她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卻一眼瞟到個意想不到的人。
「謝亭生?!」
舒顏推了推謝亭生的肩膀,他迷糊著睜開眼,好一會意識過來眼前之人到底是誰,驚訝地瞪著眼睛:「這、這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小生還以為這種偏僻的地方不會再遇到故人了,沒想打竟然與姑娘這樣有緣。」
上一次是山匪,這次又是地牢,這謝亭生怎麼多災多難的,舒顏按了按額頭,無奈道:「你怎麼在這?」
按謝亭生的說法,他是行商途中碰見了一對有趣的商人,喝了一杯茶,就被人打暈扔到了這裡。
「這些禽獸簡直不是人!」謝亭生指了指牆角躺著的一個人影,眼裡帶著憤怒還有悲傷:「前幾天來了個人,拎著把刀,把他摁在地上就開始割肉,阿彌陀佛!小生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情景,鮮血淌了一地,我還以為他的性命沒法保住了,誰知那些人根本不是要他的命,割完肉又給他上藥包紮,然後扔在那慢慢恢復,當天就發起了高熱,也就是我好心去幫了幫他,要不然估計就活不成了。」
舒顏沉默著往牆角走了幾步,匆匆一掃,儘量不讓自己的目光過於刻意和唐突,那人從肩膀到腰腹都纏了厚厚繃帶,只是怎麼也掩不住傷口滲出的血液,現在傷口結痂,鮮血也被染成黑褐色,帶著股奇異的藥味和血液的腥臭味,要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幾乎就是一具屍體。
「姑娘你放心吧,雖然我不會什麼武功,但作為一個大男人,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舒顏輕輕搖頭:「上一次取肉是在什麼時候?那些人隔幾日會來一趟?」地牢里除了她和謝亭生還有四個人,其中有三人受傷,要是舒顏晚來幾日,估計下一個挨刀的就是謝家小少爺了。
「說不準,有時候三四天來一次,有時候又是七八天,不過上次取肉很奇怪,明明前一天才取過肉,第二天又來了,而且割的肉比往常大了一圈......」
按楚沉所言,割肉是為了獻祭,那天洛殊明明殺了怪物,黑霧也有散開的趨勢,後來卻又恢復了,是因為送上了更多的祭品?
舒顏用腳撥了撥地上的枯草,從容坐在門口:「多謝謝兄,但謝兄忘了我也是江湖中人?諸位放心,我既已身陷於此,自然不會置身事外,那些人再來,我定然不會客氣。」
地牢每日會送一餐,食物僅夠維持人的生存需求,這樣餓幾天,別說是被挑選出的打手,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也能輕易制服他們。
舒顏也儘量不消耗能量,保持體力與這些斡旋。
進入監牢的第五天,舒顏聽到外面傳來的鐐銬聲,幾個家丁模樣的人走進地牢,看來已經到了取肉的時間。五天還好...若是十天半月她還真沒把握了,她起身站在牢門邊,擋在眾人面前。
為首之人臉上輕蔑一笑,目光轉向後面的人逐一挑選,朝邊上的人微微示意。
「啪!」陸五剛踏出一步,就覺眼前女子伸手攔住,然後景色翻轉,自己一陣眩暈過後就重重摔到地上,臟腑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啊......」她捂住自己胸口,忍不住發出呻吟。
舒顏輕笑,手拿著陸五準備剖肉的小刀,靠在牆上:「今日不宜見血,幾位還是先回去吧。」地牢眾人只覺有一道氣流衝來,一陣嗡聲震動著自己的耳膜,舒顏的話在他們腦中一層層盪開。
體質較弱的人已經忍不住捂住雙耳,但還是止不了音波對他們的攻擊。
「唔...!」一個家丁撐住欄杆,忍不住胸口湧起的嘔意,一股餿臭味在地牢中瀰漫。有人心下不服,仗著身形巨大就要上前搶刀,就在這時,舒顏一個旋身踢開,轉到為首之人身後,微鈍的小刀抵住她的脖頸。
「我不是說過了嗎,今日不宜見血,姑娘不明白嗎?」何吉心頭一震,只覺這女子的聲音通過耳朵一直灌到身體,激盪著四肢,就連心臟也受到壓迫,急速跳躍,她的臉漸漸變白,又快速漲紅,嘭嘭嘭胸口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無法自控。
「別、別!我....走!」她只是一個普通僱工,為幾個錢丟了性命可不值當,她動作不協調地做了個撤退的動作,勉強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帶著其他人從地牢逃開。
「姑娘......」地牢里的其他人驚訝地看著舒顏,沒想到一個小小女子竟然真的保護了他們,灰暗的眸子逐漸有了生機,激動地跪在地上磕頭感謝:「多謝女俠!多謝女俠!!請女俠把我們救出這鬼地方,我們幾人定傾家蕩產、結草銜環報答女俠的恩情。」
舒顏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必言謝。」她白著臉慢慢坐到地上,盤腿為自己調息,剛才她故意調動了所有內息,讓內力有如實體一般對人產生影響,這樣做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消耗,何況這幾日食物不足,即便身負武功,也不可能抵消身體負擔,剛剛收回震懾,額上便有冷汗滲出,心臟也急劇加快。舒顏脫力一樣靠在牆上,調整呼吸,目光轉到謝亭生身上,這幾天他都會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一部分給舒顏,舒顏也沒有拒絕。她必須保持自己的體力,才有機會保住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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