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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點了點頭,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把場地收拾出來,發布公文,命令全城工匠聚集在鑄劍坊,再把各個商隊、各家大戶的護衛徵用起來,守城之際不容置喙,若有不配合者儘管拿下,事後責任我自會承擔。」
傳下命令,太守又看向屋裡的江湖人士,請求他們支援,一個精瘦老頭從人群中走出:「在下司空宇,自恃輕功還拿得出手,不如大人修書一封,我拿此信去臨近城鎮求救,說不定可求來支援。」
人群中湧起一陣討論,司空宇乃江湖中的一名俠盜,聲名遠揚,人送外號:輕身燕,傳說崆峒派長老曾追殺他數千里也未摸到他的影子,可見其輕功了得,沒想到竟是一平平無奇的老頭。
太守採納了司泊宇的建議,舒顏和洛殊決定跟隨大部隊先去城門守城。
如果說『怪物圍城』在平日裡只是簡單的四個字,此刻這幾個字卻越發真實,還沒走近舒顏就聽到了門外怪物雜亂的嘶吼咆哮,城門附近的人們被這聲音嚇得心驚肉跳,哭抱在一起,聽得人心裡發堵。
莫說他們,就連一些士兵也是面色蒼白,洛殊和舒顏拿了長弩,爬上城牆,天邊雲層翻湧,和這些怪物連為一體,黑壓壓一片。
城牆上密密麻麻架著弓弩,長寬約一點五米,每架弩上有三柄長弓,需四五人合力才能拉開,這種武器射程較遠,威力巨大,在攻城戰中經常使用,農夫們拉著投石車布置在牆上,巨大的石塊被運送過來,高高投下。
城牆上不斷有長箭射下,只是怪物皮糙肉厚,生命力遠超常人,即便身中數箭仍有活動的能力,它們沒有武器,可用的攻擊的就是自己的指甲和牙齒,那些指甲擦過城牆,劃出一道痕跡,舒顏見狀不禁有些擔心,若是任由它們抓撓,說不定這堵牆會塌陷下去。
她咬咬牙,駕好弩箭拉緊弓弦,扣動扳機時,一股衝力促使著她往前,她的弓弩使用得並不熟練,好在底下怪物密集,隨便都能射中一個,只是打不中要害,逐漸掌握規律後,每一箭舒顏都會對準它們的眼睛,畢竟那裡沒有皮膚覆蓋,算是它們最脆弱的地方了。
洛殊動作更快,上手熟練後一次就能同時發射幾支箭,且角度狠厲直中要害,就連經過專業訓練的士兵也不禁刮目相看。只是現下也不是驕傲的時候,樓下的怪物殺也殺不盡,倒下一隻又會有其他怪物踏著屍體上來。
不一會城門處躍下一個小小身影,是那個『俠盜』司空宇!他身邊有護衛三人,手持長戟替他驅趕怪物,感受到生人氣息,怪潮向他湧來,洛殊手下不停,一箭放倒他身後的幾隻怪物,司空宇輕功不凡,輕靈一躍踩在一隻怪物頭頂借力飛遠,「咻——」一隻魚怪奮力一跳,揮起手掌一掌朝他拍去,卻被右邊射來的強箭擊飛,血液飛出。
只可惜那三名護衛不及他靈活矯健,箭未射出就已被埋沒,舒顏沉默著射出長箭避免分心,卻無法不關注護衛們被怪物撕裂,血肉翻飛......
她微微合眼,不忍再看。
闖過怪牆,只要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司空宇就能盡力施展拳腳,看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城牆上的戰士們又多了幾分希望。
三個時辰過去,舒顏只覺指尖發麻,手臂酸痛,取箭發射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機械運動,久而久之她竟然已經習慣了耳邊的嘶吼。
「洛公子、舒姑娘,你們去歇息一會吧,這裡我們先頂上!」兩個士兵頂上了他們的位置,空氣中滿是血液的腥臭,熏得人腦袋發暈,走下城牆時,舒顏還覺得耳中有聲音轟鳴,和洛殊說話時也只能盯著唇語交流。
雖然今天看來情況還算樂觀,只要怪物無法進城,資源充足,他們盡可以將其慢慢殲滅。但是幾隻箭矢才能消滅一隻怪物,這麼多弩箭,城裡根本消受不起。舒顏抬頭,看到烽火台上燃起的狼煙,默默祈禱朝廷看見此信,趕緊派人支援。
他們回到客棧,只看到謝亭生站在院裡,放出一籠子白鴿,鴿腿上綁了發往謝家的求救信息,他的眉宇間雖帶著憂慮,但總體看來狀態尚可。
舒顏坐在桌上,看著溫熱的米飯,只覺胸口翻湧毫無胃口,她眼神轉了一圈,卻沒見著楚沉的身影,隨口問了一句。
「楚沉?今天迦葉城太守召集全城工匠,他也興沖沖地跑去幫忙了,希望他別在一邊添亂才好。」
「嘭——」突然傳來的爆炸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人心惶惶,平民們嚇得從凳子上跳起來,就怕是怪物攻破了城牆,到時候所有人都死無全屍!師徒二人放下碗筷往煙霧處趕去,卻發現那煙正來自太守府!
趕到那裡時四周濃煙滾滾,煙氣嗆人,幾個人灰頭土臉站在門外,狼狽不堪,其中一個居然是楚沉。
「怎麼回事?」洛殊上前問道。
「這小子胡來添亂,說是能造出什麼厲害的兵器,結果你看,把這裡炸成了什麼樣子,成何體統!」一個老工匠甩了甩手,語帶指責。
楚沉不服氣地驅散煙霧,臉上還帶著黑灰:「咳咳!我可沒信口開河,分明是你的比例掌握不對,這是從沙提娜家拿的書,他們家可是有火筒那樣的東西!不信你問問這兩位,要是真把它造出來,可比射弓箭砸石頭要好太多了!」
舒顏點頭為他作證,山寨里繳獲的火筒的確威力非凡,不過楚沉什麼時候把這東西拿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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