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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硯反應過來連忙鬆手,那段雪白的皮膚上竟是如此輕易地留下幾道微微發紅的指印。
雲念把腳縮回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接下來幾天,雲小少爺表現出極為罕見的恆心與毅力,在吃穿用上堅持自食其力,一副與習慣了近十九年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一刀兩斷的架勢。
周行硯短短几天之內就失去了貼身伺候的資格,一向喜歡偷懶的雲小少爺現在連抱都不讓抱,就算好不容易抱到懷裡了,不是嫌不舒服,就是說姿勢不對,周行硯簡直快要弄不清楚,他是真開了竅,還是依舊一知半解。
只能看不能碰的日子才過了幾天,周行硯就心癢難耐。
在這之前他想過很多種雲念被沈浮玉帶壞的可能性,最後發現還是低估了雲念,這位嬌生慣養的小少爺不僅沒那麼容易被帶壞,還當場就引以為戒了。
只是戒得未免有些太狠了,現在全都報應在他身上,讓他一天天面對著這樣一個心心念念的寶貝,卻只能看得見,摸不著。
幾天後,他在一家茶室門口偶遇宋懸和沈浮玉。
三人索性坐一起喝了幾杯茶,沈浮玉隨口提起準備出國的事,宋懸一邊氣定神閒地煮著茶,一邊在氤氳著茶香的室內祝室友出國以後繼續夜夜笙歌生活□□。
沈浮玉聽得還挺開心的,笑著接受了對方的祝福。
周行硯悶頭喝光了一壺茶,向外散發著低氣壓。
沈浮玉剛結束一段乏味的關係,現在已經閒了好幾天,於是很八卦地打聽起前室友的感情生活:「周老闆這是和家裡那位小少爺鬧彆扭了?」
周行硯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勸道:「沈浮玉,你別太自信。」
沈浮玉頓時更加自信地猜測道:「不會是到現在連嘴都沒親上吧?」
周行硯眼神發冷,快三年了,這人說話還是這麼欠揍,也不知道招惹了那麼多人是怎麼安全活到現在的,他不禁懷疑對方這次急著出國留學是假,避禍才是真。
沈浮玉不怕死地繼續調侃:「上個周末,那麼活色生香的一個人,喝軟了身子,神志不清地送到你懷裡,你就沒嘗到一點甜頭?你還是不是男人?」
周行硯想到那晚之後雲念就說什麼都不讓碰了,頓時臉色更加陰沉。
宋懸一邊忍不住偷笑,一邊怕周行硯動手的時候血濺到自己,急忙拉住自家室友:「我說這位沈公子,你說話的尺度能不能不要這麼大,私底下你想怎麼浪都行,現在坐你面前的可都是正經人。」
沈浮玉繞著自己的頭髮在指間玩,漫不經心地反問:「是假正經的那個正經嗎?」
宋懸「唉」了一聲,有些無奈:「沈浮玉你說你,光是這個學期,就換了幾個男友了,你對感情能不能認真點,我真怕哪天看你上社會新聞,玩弄感情被前任尋仇之類的。」
沈浮玉伸出一根玉質般的修長食指,在桌上輕敲兩下,「糾正一點,我可沒換過男友,我連初戀都還在呢。」
宋懸嘴裡的一口茶直接噴出去,擦著嘴忍不住說:「有些事我不該管,但是說句真心話,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就不怕哪天遇上個有病的?」
「你也太不信任我的眼光了。」沈浮玉已經把兩杯茶來回倒了好幾次,無聊得很,「長得醜的不要,道德敗壞的不要,最重要的體檢報告上不能有傳染病。」
宋懸靠近他,小聲問:「你老實說,作為好兄弟我絕對不會嘲笑你,你以前是不是受過什麼心理創傷才變成這種渣男的樣子。」
沈浮玉笑著點頭:「是啊,宋公子慈悲為懷,既然都猜中了,不如發發善心,救我脫離苦海。」
周行硯懶得繼續聽兩人胡言亂語,站起來先走了。
路過甜品店,想到雲小少爺最近忙於自己照顧自己連最愛的甜品都顧不上吃了,就買了個小蛋糕帶回去。
半小時後,周行硯推開家裡的大門,從進門的玄關開始,到客廳,到陽台,再到兩人的臥室,像是遭了賊,東西被翻亂了一地。
周行硯的書房裡,還在不斷傳出翻箱倒櫃的動靜。
雲念平時很少踏進他的書房,所以在聽到裡面傳出動靜的一剎那,他以為家裡真的進賊了。
推開書房半掩的門,他和雲念迎面相撞。
雲念沒留意到門口的人影,撞上去,被他抱了個滿懷。
他抱到人後發出一聲嘆息,望了望書房裡和外面差不多的慘狀,心情很好地問:「在找什麼呢寶寶?」
雲念花了半天時間從他懷裡鑽出來,很苦惱地表示自己在找一件紅色的毛衣。
周行硯早上就進他房間問過他今天想穿什麼衣服,但是他一邊賴床一邊把周行硯從房間趕出去了。
現在為了一件衣服差點把家給拆了。可見雲小少爺自食其力的本事依舊沒有任何長進。
周行硯越看越覺得好笑,笑意從眼中流露出來,雲小少爺惱羞成怒,用力推他:「還不快把它找出來!」
周行硯被推進雲念臥室,進了雲小少爺的衣帽間,從層疊有序的衣架上取出一排紅色的毛巾,故意問雲念到底是哪一件。
雲念一看自己找了半天的東西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更加為自己的生活能力感到挫敗,忙了一天,又累又困,連臉都弄髒了,結果還被周行硯給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