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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念怔了怔,意識到這就是周行硯要凶給他看的樣子,摸了摸臉上被咬的位置,下一秒就撲上去嚷嚷著要咬回來。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意思。
周行硯陪著他鬧了一會兒,終於把人哄睡著。
外面驚雷陣陣,春天在深夜悄然來臨,年月周而復始,每個人都渴求一些改變,但是好像一切總在循環往復,保持著令人心安又悸動的原狀。
氣溫一天天回暖,雲念外出的頻率變高,周行硯更加頻繁地往來於兩座城市之間,似乎在溱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雲念對那些令人頭痛的生意不感興趣,只知道周行硯陪自己的時間變少了。
但也只是少了一點點,只到了剛剛有所察覺的程度,周行硯一貫會擠出所有可利用的時間來陪伴家裡這位怕寂寞的小少爺。
雲念沒感覺到生活的太多變化,硬要說,就是他現在也有了固定會聚會聊天遊玩的朋友。
周行硯以一種他難以理解的古怪語氣統稱那些朋友為「你的那些蘭蘭和月月們」,以至於每次見面他的腦海里會更多地浮現出周行硯的臉,然後開始回想兩人已經多久沒有在一起。
不過好在他擁有一群熱情又快樂的好朋友,愛好千奇百怪,有人喜歡看星星,他們就花上一個周末陪他去山頂露營看星星,有人五音不全卻每天清早在陽台自我陶醉地唱歌,他們就起個大早去蹲守在樓下鼓掌起鬨。
雲念和他們待在一起很開心,唯一不開心的就是會回想周行硯已經多久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
蘭蘭和月月是一對從小認識的好閨蜜,喜歡穿一樣的衣服,會在拌嘴之後迅速和好,然後模仿對方生氣時候的樣子。
她們換上一樣的新裙子,就會臭美地請求雲念幫忙拍照,聲稱身嬌體貴的雲小少爺現在已經是他們的御用攝影師。
雲小少爺拍出來的人總是別有風情獨具魅力,可惜幾乎從來沒有主動拍人的興趣,除非像社團的學長學姐又或者蘭蘭月月一樣耍賴。
又一個天朗氣清的周末,周行硯在早上從司機那得知雲念今天會出門見朋友,晚上回家,家裡還沒有看到雲念的影子。
雲念回家一向準時,晚上困得也早睡得也快,不會在外逗留太久,異常的狀況這讓他心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種猜測,一會兒覺得雲念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麻煩,一會兒內疚自己是不是回家的次數太少惹小少爺生悶氣了。
甚至荒唐地認為雲念會不會是跟著那些蘭蘭或者月月里的某一個私奔了,畢竟年輕的男孩女孩無論怎樣都有一種自身不可替代的鮮活可愛。
他越想,臉色越冷,站起身準備親自去找人。
門這時候從外面被打開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完完整整地站在面前,眨著清凌凌的眼睛有些驚訝地望著他。
「你這麼晚了又要走嗎?」
雲念見他一副要出門的樣子,疑惑問道。
周行硯拉他進屋,緩了緩臉上的陰沉神色,以免把剛回家的人嚇到,回道:「不走,明天也在家陪你。」
雲念直奔屋裡倒水喝,又去冰箱找吃的,口中說道:「今天累死我了。」
周行硯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話問道:「都做了什麼,這麼晚才回來。」
「月月今天一邊走路一邊玩遊戲,在許多人面前摔了一跤,新買的裙子也被弄髒了,哭得可慘了,說自己臉都丟光了。」
提到這裡,他沒忍住偷笑起來,似乎又覺得這樣背後偷偷嘲笑出糗的朋友不太好,又收斂笑意,接著說:「我們送她去了醫院,醫生說她腳扭傷了,需要打石膏,然後她就哭得更慘了。」
周行硯定定地看著他,將他臉上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變化看在眼裡,隨著兩人距離的靠近,聞到似有若無的女人的香水味,似乎比平常都要濃郁一些,眉心禁不住皺起,狀似隨意地詢問:「然後呢。」
雲念吃著他剛削好的蘋果,臉頰一鼓一鼓的,彎了彎眼睛,神色有些驕傲:「然後我送了她一件新的裙子,她終於不哭了,我們這才一起把她送回家去。」
周行硯眼神微黯,唇線抿緊,片刻後,低聲說:「想不到我們念念是個這麼有愛心的人。」
雲念擺了下手,「她比我們都要小嘛,要多照顧她才對。」
周行硯再次抬眼,神色已經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探過去,不急不緩地給他整理衣服。
領口很快整理好了,於是又將扣子一粒粒解開,又扣好。
動作仔細,乍看之下充滿柔情。
雲念低頭看了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麼多此一舉,正想出聲提醒,就聽他問:「身上的香水味是怎麼回事?」
他問話的語氣很平靜,雲念歪過腦袋沖自己身上聞了聞,確實聞到了一股不是很明顯的香氣,驚訝於對方連這種細節都能注意到,想了想,說:「可能是送她回家的時候沾到的。」
對於這個解釋,周行硯不做評價,又問:「離得那麼近?」
雲念點了下頭,又搖頭:「人有點多,但也不算近,就是剛好坐在一起。」
男人將他的扣子解開又扣上一遍過後,手指像是閒不下來似的不肯從他身上移開,指腹貼著鎖骨和脖頸若即若離地摩挲著,弄得他有點癢,被他拿開後,又堅持不懈地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