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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念看了一會兒牆上的掛飾,腳心忽然被撓了一下,癢得下半身一顫,回神盯著還在給自己穿襪子的周行硯,眼中浮現出不滿。
周行硯說:「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雲念把腳往回縮,嫌他怎麼越來越笨手笨腳,說:「你別弄了。」
周行硯將腳腕握緊了些,誠懇地說:「乖,馬上就好。」
有了這個保證,倒是確實瞬間就靈巧起來,三兩下就穿好了鞋襪。
雲念想了想,坐在床上,和他約法三章:「周行硯,從現在開始,有兩件事情你要記住。」
周行硯依舊維持半蹲在床下的姿勢,微微仰臉望他,一邊幫他扣好鬆開的扣子,一邊隨意問道:「哪兩件事?」
雲念板著臉嚴肅認真地說:「第一,你不能管我閒事。」
周行硯低頭,額頭輕輕抵在他心口,虔誠又委屈地為自己辯解:「我怎麼敢。」
雲念稍稍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周行硯從沒像葉菲芸和雲孟齊那樣管制過他,更不會限制他出門或者交朋友。這也是他願意來這裡的原因。
「好吧,這點算你通過。」雲小少爺微微點頭,接著說,「第二,你喝了酒之後不許碰我。」
周行硯半跪下來,雙手從背後繞過去,圈住他,仰臉望他,一副等待解惑的表情:「那沒喝酒呢?」
周行硯是很少碰酒的,就算碰也不會太多,昨晚其實也沒有喝很多。
雲念被這麼問題給難住了,就連周行硯再次用與昨晚相似的姿勢在床邊抱自己也沒意識到,苦思冥想了一會兒,說:「需要經過我的允許。」
雲小少爺經常犯懶,又過慣了被捧在手心的日子,從小到大被嬌慣得連路也不想自己走,十八歲的人,一雙腳嫩生生的,皮膚像初生嬰孩般柔軟細嫩。
只要不喝酒,周行硯使喚起來還是很順手的。
周行硯在他懷裡蹭了蹭,喃喃地嘆息一聲:「寶寶,你這樣才乖嘛。」
雲念沒怎麼聽清,在他腦袋上用力揉了一把,疑惑又不滿地說:「你現在怎麼回事,比我爸爸還粘人,快起開。」
周行硯深吸一口氣,當場就放開他,臉上也變成平靜的神色,認真說:「因為好久都沒見面了。」
雲念想了一下,決定體諒他這一回,「那以後就不要再這樣了。」
周行硯不置可否,作勢又要去抱他,「去吃早飯吧。」
雲念瞪著他:「剛剛是怎麼跟你說的?」
周行硯收回手,一副很聽話的樣子,說:「好,你自己走。」
雲念稍顯滿意,和他一起去吃早餐。
距離新生入學還有好幾天,雲念不急著去想學校的事,吃完了早飯,上午又分別和家裡的同齡朋友們又聊了聊天,很愜意放鬆。
周行硯時不時從他身邊路過,幾次之後,他忍不住問:「周行硯,你怎麼這麼閒啊,你的公司是要倒閉了嗎?」
他說的當然毫無依據,周行硯的公司剛換了個更大的辦公樓,昨晚又拿下一個令人垂涎欲滴的大項目,僅僅創立兩年就成為行業酒會上大部分人嚮往的存在。
不過處在事業正如日中天的公司老闆居然這麼閒,確實有點不正常。
周行硯在沙發後面停下來,垂下手,捏捏他柔軟的耳垂,好心地問:「念念,你不是第一次來昭城嗎,趁學校還沒開學,就不想出去玩?」
雲念從家裡出發時,當然是有這個打算,不過等真的到了這裡,忽然就不怎麼著急了,反正雲孟齊和葉菲芸現在管不到他了,他想什麼時候出去玩都可以。
「隨便呀,都可以。」
他一邊在手機上和人聊天,一邊心不在焉地搖了幾下腦袋,想躲開那隻從背後伸過來的手。
周行硯放開他耳垂,指腹若即若離地在脖子和臉頰上摩挲著,順嘴就說了幾個很受歡迎的遊玩地點。
雲念脖子發癢,縮了下腦袋,剛好把他的手指夾在頸窩處,頓時癢得身子一軟,滾到沙發上躲起來。
周行硯定定望著他這副禁不起逗弄的樣子,指尖微動,心裡也有點發癢。
手機上來了個電話,周行硯看了眼名字,順手接了。
打電話的是周行硯曾經搬出寢室前的室友,剛來昭城時一起接過一個本地企業的技術委託項目,漸漸就熟悉了。
對方在電話里問:「算算時間,你那個小美人弟弟應該從家裡搬過來了吧,都不帶出來介紹介紹?還是不是一起發過財的好兄弟了?」
周行硯仍然無法習慣這名前室友混不吝的說話語氣,下意識朝沙發上的人瞥了眼。
雲念早就止住笑意,但此刻仍舊維持倒在沙發上的姿勢,蜷著身子玩手機,一條修長筆直的小腿從沙發邊垂下來,悠閒自在地輕晃著。
他對電話里的人說:「你等著,我問問他的意思。」
雲念沒所謂,一口就答應下來,說正好出去看看。
周行硯帶他來到室友宋懸說的一家特色菜館,離學校近,店面不大但裝潢優良環境雅致,看得出來老闆品味不錯。
以前來過幾次,後來周行硯忙公司的事,已經好久沒來了。
雲念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深目高鼻頭髮微卷的年輕男人攔住,那人什麼話也沒說,一上來就先繞著雲念轉了兩圈。
然後摸著下巴嘖嘖感嘆:「弟弟,原來你比照片上還要好看,不是小美人,是大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