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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硯確實著急上火了,但是他也沒開心到哪裡去,這一天又慘澹收場了。
他現在偶爾對著周行硯還是有點犯怵,潛意識裡覺得周行硯可能會把自己欺負得很慘。
可說起來周行硯既沒有打過自己也沒有罵過自己,相反還很會照顧自己,有些時候比雲孟齊和葉菲芸還要細緻入微。
總之周行硯給他的感覺還是不一樣了。
雲小少爺心裡裝不下事,不知是思慮過多,還是光著腳到處撒歡的次數多了,忽然就病倒了。
要入夏了,雲念燒得身上熱一陣冷一陣,裹在被子裡難受得哼哼唧唧。
周行硯恨不得替他承受,愁眉緊鎖地把人撈進懷裡,端著藥小心翼翼地餵。
雲念的眼睛濕潤了,連濃黑的長睫毛都掛上了淚珠子,低聲啜泣起來。
周行硯以為藥太苦。
「你不對我好了,你欺負我。」
偎依在他懷裡的人淒風苦雨地控訴著。
他心疼又想笑,低聲問:「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管著我。」
周行硯把眼一橫,沉聲道:「吃藥。」嚴防死守著還是把自己折騰到生病,這要是徹底撒手不管了,還有命活?
雲念委委屈屈的,又沒力氣鬧,被迫喝完藥,眨了眨眼,淚珠子掉得更凶了。這回的確是嫌藥太苦。
周行硯看他著實惹人憐愛,像個孤苦無依的孩子,閒聊似的詢問:「想媽媽了?還是想爸爸了?」
雲念格外脆弱地點頭:「想,都媽媽,也想爸爸。」
眼前的他是多麼可愛又多麼可憐,周行硯忍不住覺得應該讓更多人來愛他,「那我去聯繫他們,讓他們來陪你。」
雲念的眼睛睜圓了,搖頭:「不行,不許讓他們過來。」
「為什麼不行?」
「他們要是知道了,會一直在我耳邊念叨。」
一個周行硯還能勉強對付,要是再加上雲孟齊和葉菲芸,他肯定會毫無招架之力。
他不肯,周行硯只好獨自來愛他。
好在這幾年他的身體調理得不錯,周行硯無微不至地愛了四五天,也就痊癒了。
然而病去如抽絲,這話在雲念身上格外突出。
周行硯又格外愛了他一段時間,丟下工作在家守著他,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嚴格管控起來。
小半個月後,雲小少爺終於被養回病前的氣色,不再一碰就碎了。
周行硯終於鬆口答應帶他出門轉悠。
他被困在家裡很久,存了一絲報復心,聽周行硯和公司下屬打電話商量下午開會,於是特意指使司機將車開出很遠,繞著城市的最外圍轉圈,別說下午,不到天黑回不去。
周行硯沒說什麼,從容地推遲了會議時間。
雲念鬱悶地瞪著空氣,半路上不慎睡著了,枕著周行硯的腿,困得人事不省。
周行硯坐在車上看他睡著的模樣,心情愉悅地撫摸他的頭髮。
衣裳一天比一天穿得單薄,什麼也藏不住,雲念體弱,但身段生得風流,那點肉全長到該長的地方去,腰細臀翹,四肢纖細修長卻又有著微微的肉感,一天天用渾渾噩噩不開竅的天真神態面對著周行硯,周行硯看得挪不開眼。
第二天雲念終於一個人落單在家,看了眼外面的烈日,除了與周行硯作對,他找不到任何出門的動力,況且和周行硯對著幹並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他從傍晚開始給周行硯打電話,發消息,頻繁詢問他什麼時候回家,好像迫不及待要見到他。
周行硯很忙,他很清楚,所以覺得周行硯莫名其妙,既然時間那麼不夠用,何必一天到晚盯著他,不如來一句「我再也不管你了」。
他像個□□暴君一樣命令周行硯每晚十點前必須回來,夜裡繼續扮演一個極度貪玩又渴望陪伴的頑童,不肯睡覺也不讓周行硯走,耗到深夜。
周行硯依舊照單全收,深夜裡主動摟著他不肯鬆手,好像絲毫看不出來他在惡意占據他有限的私人時間,又或者看出來了,但是樂在其中。
雲念原本打算讓周行硯知難而退,不再管著他,現在卻越發感到棘手。
今天周行硯提前了整整兩小時回家,抱住給自己發了整整十條催促簡訊的雲念,溫情脈脈地問:「這麼急著催我回來,是想我了嗎寶寶?」
他越來越會裝傻充愣,雲念的腰快被他勒斷了,恨恨地點頭:「嗯!」
周行硯把人抱得更緊,下巴擱在他肩上,呼出的熱氣讓周遭空氣都變得燥熱。
雲念可以肯定周行硯是在以這種方式對他進行,從結果來看,周行硯的復仇很成功,他快要被纏得窒息了。
「熱死了,放我下來!」
他拉扯著周行硯的袖子,著急之下埋頭在對方露出袖口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周行硯警告性地在他後脖頸上輕捏一把,他身體一僵。
見識過周行硯真正生氣時的樣子,他對力量的懸殊有更清醒的認識,被壓制時會產生一絲模糊懼意,於是他下意識地鬆口,轉而用舌尖在對方被咬的地方安撫似的舔了一下,多少帶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只是那舌尖又軟又滑,帶著溫熱感濡濕了手腕上的一小塊皮膚。
周行硯猝不及防,明明是手腕上被舔了一口,在此前更是被咬了一下,心卻像是著了火,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