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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念眨了眨仍舊泛著濕意的眼睛,以為他在笑話自己流淚,急忙解釋道:「我沒有哭,是你不讓我眨眼睛。」
周行硯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指腹停留在他臉上,在那軟膩的皮膚上若即若離地蹭著。
雲念感受了一下,眼睛裡已經不難受了,這才有餘力回想剛才,疑問道:「你親我幹什麼?」
周行硯盯著那兩片比花朵還要鮮艷的唇瓣,喉結上下滾動著,強作平靜的口吻,道:「寶寶那麼可憐,親一親就不會哭得那麼厲害了。」
雲念簡直有些惱火了,把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嚴肅又認真地說道:「我沒有哭。」
周行硯表情似笑非笑,「嗯」了一聲。
雲念見他這副反應,哪裡還顧得上被親了多好下的事,氣呼呼向他解釋自己真的沒有哭。
過了將近半小時後,考慮到雲念的身體狀態不能在熱湯泉中待太久,周行硯喊醒在扒在池邊昏昏欲睡的人,說是要回房間休息了。
雲念被滿池熱水熏得渾身泛著粉色,綿軟無力地靠在台階上,掀了下眼皮,懶洋洋瞧他一眼,在喉嚨里咕噥著:「你抱我回去吧。」
周行硯在他頭髮上摸了摸,笑著問他:「現在又可以抱了嗎?」
犯起懶來的雲小少爺瞬間把前幾天自食其力的決心拋到腦後,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可以的,可以的。」
周行硯按捺著心中的渴望,又問:「不堅持了?」
「沒事的,哥哥抱沒事的。」
雲小少爺半是央求,半是撒嬌,從台階上偏過身子,朝對方張開手,一副完全打開自己、任由對方觸碰的天真姿態。
周行硯再也無法惺惺作態,把人抱出水面,溫軟滑膩的身體像是在他懷裡化成一灘水,連他的心都跟著濕了,整個世界都變得熱騰騰、濕乎乎。
他給雲念換了一條乾淨的浴袍穿上,出來時雲念已經埋在他的懷裡快要睡過去,對周圍的感知毫無所覺。
路上與那些同學擦肩而過,雲念也毫無反應,只有那兩條白嫩修長的小腿從周行硯的手邊垂下來,隨著周行硯的走動輕輕晃著。
周行硯掃了旁人一眼,將懷裡的人裹得更緊,加快腳步回了房間。
酒店的窗簾避光性很好,拉上後就陷入徹底的黑暗,很適合泡完溫泉之後睡一個沉沉的好覺。
雲念睡到一半,迷糊之間總覺得腿上酥酥痒痒的,腳也被什麼人抓著,可又抵抗不過困意,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房間裡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清,於是不想費力氣去探究,又犯懶地重新閉上眼睛,打算接著睡。
如此反覆好幾次,那帶著微微濕意的酥癢感覺卻連綿不盡,永遠不會結束一樣。
雲小少爺終於戰勝困意和懶惰,忍無可忍地睜開眼,支著胳膊抬起了上半身,生氣道:「周行硯,你為什麼還不睡覺?」
蔓延在腳腕和小腿之間的癢意終於得以暫停,黑暗中傳來男人做小伏低的輕哄聲:「我還不困,寶貝乖,你先睡。」
雲念本來是打算發脾氣的,但是眼睛逐漸適應黑暗後,看見半跪在床下的男人不厭其煩地從腳趾親到腳腕再親到小腿,好像在吃什麼很好吃的東西,又覺得很稀奇,於是脾氣也不發了,仍舊用兩隻手肘撐在身後,在床上仰起上半身,眨著眼睛好整以暇地看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胳膊都撐得有點發酸,忍不住問:「周行硯,你為什麼一直親我的腿?你是不會接.吻嗎?」
床下的男人動作一頓,抬眼注視著他。
因為昏暗的光線,他只知道周行硯是在看自己,並不能分辨那雙眼睛裡此刻的情緒,他不緊不慢地說:「看來你是真的不會。」
周行硯像是受到鼓勵和默許,跪到床邊,高大的身形將床壓出凹陷,捧著他的臉吻上去。
他卻迅速偏過臉,擰著眉嫌棄道:「你的嘴剛剛親過我的腳。」
周行硯只好沿著他柔軟的臉頰,細細地吻著,若即若離地輕蹭著他的唇角。
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周行硯真的就一絲不苟地付諸實踐,那親.吻還在沿著面頰細細密密地落下,連他的眼睛、鼻子和耳朵都沒放過,好像打算把他生吃下去。
他的雙手抵在周行硯胸口,往外推了幾下,「你別親了,我要睡覺了。」
周行硯一隻手就制住他兩條亂動的胳膊,呼吸越發急促和深重,在他耳邊哄著:「寶寶乖,讓哥哥再親一會兒。」
他掙不脫,只好故作寬容:「好吧,只能再親五分鐘。」
最後也不知道到底被親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困得睡死過去之前,周行硯還像一隻在深夜出沒的、對著垂涎欲滴的獵物露出獠牙的餓狼,望著他眼冒綠光。
第二天早上醒來,周行硯把酒店的早餐拿到房間裡來,正在細心地為雲念挑出裡面不喜歡吃的食材,臉上是一貫冷靜持重的表情。
見到雲念醒過來,他暫停手上的事情,去床邊熟練地伺候小少爺起床更衣。
雲念身上的懶勁還沒過,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心安理得過了一早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並在吃完早餐後告訴周行硯,明天他要繼續自食其力,自己走路自己睡覺自己起床。
周行硯配合地點著頭。
過完夜,兩人在上午返回城裡。
剛到住處,就看到雲孟齊靠在車上等著,遠遠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就迎上去,將雲念舉起,原地轉了一圈,才放下來,眼中閃爍著喜悅無比的神采,圍著雲念左看右看:「讓爸爸看看是不是又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