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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唐言便看向了心理醫生,詢問道,「我知道了根源所在,我可以配合您去治療他嗎?」
「我想要他好起來,別那麼痛苦。」
心理醫生笑了笑,摸了摸唐言的腦袋,「當然可以,他願意全部告訴你的話,你就是他最信任的人,對他的治療是很有幫助的。」
唐言一下子就握緊了拳頭,使勁點了點腦袋,「那我需要做些什麼呢?」
「好孩子。」心理醫生笑了笑。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陪伴著他,時時刻刻陪伴著他。」
「只要不危害到你,觸犯到原則底線,你就暫且順著他。」
「他可能會做一些很過分的事情,你不喜歡不開心可以直接告訴他,觀察他是什麼反應,然後再適當縮減他的這種需求……」
唐言腦袋有些轉不過來,有聽沒有懂,但醫生的每一個字他都十分認真的記了下來,想著之後再仔細琢磨琢磨。
唐父唐母看著唐言十分努力地跟上醫生說的,表情嚴肅態度極其認真,一時萬分感慨,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將他擁進懷中不停的誇讚,不停地輕聲安撫。
「好,我先去和裴覺寒聊一聊。」
唐言的視線隨著心理醫生又轉移回了諮詢室裡面,裴覺寒似有所感地抬起了頭,同唐言四目相對。
視線交匯的那一瞬間,裴覺寒衝著唐言笑了笑。
唐言下意識也回笑了一下,然後跑到了隔音玻璃面前趴在上面看著心理醫生的治療,雖然什麼也聽不見,但他看得格外認真。
裴覺寒見到這副場景,忍俊不禁,眸底全是藏不住的喜歡。
心理醫生周芸如實地記錄著一切,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掌握了眼前這位少年的命脈,事情變得簡單了起來。
「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那我先說一下我的治療方案?」
周芸面對裴覺寒,不再和當初第一次見面那樣將對方當成小孩。
經過這幾天都測試,她清楚地知道裴覺寒高於常人的智商,也清楚地明白眼前這位少年比她想像的更要深不可測。
裴覺寒點了點頭。
周芸深吸了一口氣,翻開了自己的文件夾,緩緩地開口……
……
心理醫生進進出出了好幾趟,最後一趟的時候,她讓唐父唐母和大哥都先回去,只讓唐言一個人在外面等著裴覺寒出來。
唐言不知道兩人聊了些什麼,但他發現,當裴覺寒走出來的時候,神色變得可怕了許多。
唐言縮了縮脖子,遲疑了兩秒,但還是跑向了裴覺寒,像往常那樣環住了對方的手臂。
唐言的大腦告訴他,他現在應該說一些乖言軟語,但他一開口便是帶著一絲抱怨意味的嗔怪 ,「我等了你好久哦。」
裴覺寒盯著唐言看了好幾秒,才垂下了眼眸,輕聲道,「抱歉。」
「只有抱歉嗎?」
裴覺寒笑了笑,一把就捏住了唐言手感非常好的唇瓣,「說吧,想吃什麼了?」
唐言眨巴著眼睛,左看看右瞧瞧,感覺現在的裴覺寒好像和以前的也沒有什麼區別,膽子一下子就大了起來,接連報了一串的菜名。
「好,言言還要什麼?」
裴覺寒詢問道。
「還想要背。」唐言理不直氣也壯地提著要求。
「我在外面站了好久,站得腳又酸又麻,不想自己走……」
唐言的話還沒有說完,裴覺寒就將唐言一把抱了起來。
失重感傳來的時候,唐言驚呼一聲,本能地伸手環抱住面前的裴覺寒,雙腿也在裴覺寒的腰間纏得緊緊的,宛如一隻掛在樹上的樹袋熊。
裴覺寒雙手托住了唐言的大腿,說道,「真嬌氣。」
唐言生氣地哼哼唧唧,纏得更緊了,還用一隻手勒住了裴覺寒的脖子,「反正我不管。」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便出了門,決定吃完晚餐再回去。
「對了,我還想和你說一件事。」唐言突然開口道。
「什麼?」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攝政王的名字,想問你來著。」
唐言掛在裴覺寒的身上,注視著裴覺寒的眼睛,語調十分尋常。
裴覺寒抱著唐言的動作在一瞬間就僵硬了,他同樣對視著唐言的雙眼,可不過幾秒,便倉皇逃竄,率先移開了視線。
「我……」
裴覺寒的聲音啞了啞,到最後完全聽不到聲音。
「但是我現在好像猜到了。」
唐言見裴覺寒移開了視線,伸手強硬地將裴覺寒的腦袋又掰正了回來。
裴覺寒望著唐言那雙清澈的眸子倒映著自己的身形,頓時感覺自己再一次被映射出曾經的不堪,骯髒的他剎那間無所遁形。
但唐言只是晃了晃腿,用十分篤定的語氣開口道,「是叫裴覺寒對嗎?」
「……嗯。」
「果然是這個!」唐言的語氣帶著莫名的驕傲。
「要是當初我知道你名字的話,你還沒有進入家門的時候,我就能知道你的身份。」
「我之前應該是看到過你寫過自己的名字,但當時我應該是太不想待在你的身邊了,所有也沒敢仔細看。」
唐言在陪裴覺寒接受治療的時候,裴覺寒沒有被心理醫生催眠,唐言反而睡著了。
他被催眠的時候,終於想起了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忘記的那個簽名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