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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捏?」
唐言立馬就哭喪著臉道,「就、之前很久沒有這麼劇烈運動過了,今天耍了個帥,不捏捏的話,明天肯定要腰酸腿酸手酸腳酸了……」
「你忍心看我明天一整天哪裡都疼嗎?」
唐言可憐巴巴地望著裴覺寒,像是想像到明天的悲慘,唐言眼中的悲傷更加真實了。
裴覺寒看著面前的撒嬌精無奈了,只能認命地一邊塗抹防曬一邊幫唐言放鬆著肌肉。
唐言的骨架很小,對方的手腕和腰肢都極其纖細,他一下就能圈住,但皮肉還頗為緊實,一點贅肉都沒有,形體好看極了。
裴覺寒幫唐言捏完了手臂和腰部,就換成了大腿和小腿。
這兩處同腰部和手臂相比,明顯就有肉感多了,捏下去指尖明顯的勒進陷入,瞬間就顯露出泛紅的指痕。
裴覺寒生怕自己弄疼對方,克制著自己的力道,可唐言似乎過於細皮嫩肉,在皙白的皮膚上依舊留下了極具有衝擊力的紅色的痕跡。
唐言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看了一眼頗不在意,「沒關係,過段時間就消了,我就是這種體質沒辦法。」
裴覺寒眸色幽幽的,沒有接話,只是聲音有些沙啞,說道,「那我先幫你塗背。」
唐言點了點頭,繼續眯著眼睛打瞌睡。
裴覺寒抓著唐言衣角的力度十分的輕,先是緩緩地掀到了腰間,露出來大概橫著一掌的大小,生怕多暴露了一點。
灼熱的掌心落下,唐言幾乎被燙到了。
「你是不是很熱呀。」唐言詢問道。
「嗯?沒有。」裴覺寒看了一眼唐言,回答的又簡潔又輕,生怕被唐言聽出了什麼不對勁。
接著,他塗抹好了這部分,再一點一點地掀開衣角,手掌一寸一寸丈量。
等到衣服掀到最上面後脖頸的時候,突然看見了唐言背後肩胛骨上的疤痕。
「這個……」
唐言一下子就翻身拉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意識要隱瞞,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這個是被撞了一下,不小心留下的。」
「少來。」
裴覺寒將唐言按了回去,用指腹摩挲過那個傷疤。
唐言頓時感覺一陣酥麻的癢意從肩胛骨開始向兩段蔓延,後腦勺陣陣發麻,而另一個酥麻的感覺順著脊椎向下,一路到了他的尾椎骨。
他頓時感覺自己腰間一軟,整個人都反轉不過來。
「這明顯是箭矢所傷。」裴覺寒垂著眼眸,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還不打算說真話?」
第29章 面具
唐言沒想到自己一開口就被同為古代見識過的太傅識破了,有些尷尬,同時大腦飛速運轉,緊急想著理由。
「還沒有編好嗎?需不需要再給你一刻鐘?」
裴覺寒沒有催促,只是繼續幫唐言塗抹著防曬霜。
這個傷疤怎麼來的他是知道的。
他對小殿下的全部都了如指掌,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當初那個混用無能的老皇帝將死之時,他正在物色下一任的傀儡皇帝。
這個傀儡要聽話、乖順,合他心意一些,不然那個老傢伙的死便失去了意義。
他理所當然得看上了那個愚笨的十九殿下——
那個老皇帝最不受寵,卻又最為貌美的小皇子。
他第一次見到對方,就覺得這位小殿下乖巧得像是小寵一樣,脾氣好得要命,就算是生氣了也只能不痛不癢地咬上他一口。
不像是冷宮裡長大的,反倒像是金鑾殿裡千嬌萬寵長大的小貓兒。
他把這隻貌美乖順的小貓撿了回去,按照原定計劃為他準備著一切。
他的貓兒合該穿上最華麗的衣裳,把龍椅坐著玩,每天山珍海味不斷。
他只需要聽話就好了。
但是他沒有想到,他自己站得太高,仇家太多了。
他的小貓一露面,就受到了傷害。
裴覺寒眸光沉沉地看著那道疤痕,手下放得不能再輕。
他心軟了,所以他放棄了。
嬌弱的小貓還是養在金碧輝煌的寢宮裡比較好。
「你怨嗎?」
裴覺寒沒頭沒尾地問道。
「啊?怨什麼?」
「這個疤是我自己弄的。」
唐言抬頭看向裴覺寒,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撒謊的痕跡。
「太傅可能不知道,我之前在攝政王身邊呆過一段時間。」
唐言回憶著說道,「那個時候我還在冷宮裡饑寒交迫,那裡太寂寥了,就連有人死掉了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唐言說著,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然後我違背了命令跑了出去,我想給照顧我的嬤嬤找御醫,正巧撞上了攝政王。」
那個時候攝政王真正清理他的敵對黨派,他不小心撞上,兩人四目相對。
當時攝政王分明發現了他,卻沒有第一時間戳破,還讓他看完了全場。
直到他被一個急功近利的太監從藏身的地方揪了出來,摔到了攝政王的面前,臉頰都蹭破了皮。
唐言當時以為自己就是死路一條,結果對方反而將那個太監殺掉了。
他聽見對方說:「這是十九皇子殿下,皇家血脈身份尊貴,豈是你們這些下人能夠如此隨意對待的?」
唐言不寒而慄。
「後來……後來攝政王就把我從冷宮中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