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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想要進入那位大師的禪院時,唐言就帶著他的錦囊喜滋滋地跑了出來。
「抽到好東西了?」裴覺寒一見到唐言,那股焦躁不安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他笑著拍了拍唐言的腦袋,問道。
唐言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眼前又好事發生,他也懶得去計較裴覺寒剛剛對他的「大不敬」。
「哼,我去抽,當然都是好簽!」唐言經歷了一整天都驚嚇,整個人都焉了一整天,這下尾巴終於又翹了起來。
「你要瞻仰一下著傳說中的上上籤嗎?」唐言眼睛都彎了起來,回復了以往的活力。
就像飽受風雨摧殘的小花,在見了一點點陽光之後,就立馬盛開成最燦爛的模樣。
裴覺寒看著唐言的眼睛,愣了許久,等到唐言都要等得不耐煩了,他才垂下一直看著對方的眸子,低聲笑了笑,「好啊。」
他一給出回答,唐言立馬就開開心心地掏出他的錦囊,小心翼翼得拆開,將裡面的籤條拿出來給他看。
「你看!」
簽上寫著【所求之緣,同世同生,大吉大安】
裴覺寒看著這簽文,眉頭挑了一下,看著唐言問道,「言言求的是什麼?」
唐言一下子被問到了,眼睛都瞪圓了不少,裡面全是慌亂。
糟糕,這個他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他所求的是能不能在他這個世界安安穩穩地待下去,但這種事情他要怎麼跟裴覺寒說啊。
唐言想了想,支支吾吾地邊想邊編著謊話,「我、我就是求自己啊,不然還能求什麼?」
裴覺寒看著唐言臉上寫滿的心虛,笑了笑,主動幫他解圍,「言言是不是求自己在唐家的事?」
對方的話音還沒有落,唐言一下子就搶話道,「對!沒錯!我求的就是這個。」
「這不是外面總有人傳我會被家裡趕出去!」說起這個,唐言就有些咬牙切齒。
「哼,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落到他們說的那個下場!」
唐言驕傲極了,「這個簽文都說,我要求的緣分,是一輩子的事情!是大吉大安之相的!」
「連大師都說我可有福氣了!」唐言美滋滋地說著。
「那個大師說,我之前遭受過了苦難,後面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比身邊絕大多數人要幸福。」
「嗯,言言真幸運。」裴覺寒看著唐言無憂無慮、傻乎乎的快樂,便也都順著他的話。
他發現……
相比把他的小殿下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自己的床上被子裡,他好像更喜歡他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
「這個寺廟還挺靈的嘛!」唐言輕而易舉就下了定論。
裴覺寒笑了笑,這個寺廟靈不靈驗他不知道,但可能在唐言的世界裡,就沒有不靈驗的寺廟和神棍。
畢竟唐言的心思太好猜了,什麼都寫在了臉上。
而且這個寺廟主打的也是豪門圈層的香主,對於唐家多少有些了解,也知道唐言在家的受寵情況,針對著唐言一個人說些好聽的話,也不是什麼難事。
得了這麼好的簽文,唐言將它放在了自己的枕頭底下,打算借著好簽的運勢,美美的睡上一覺,可不知怎麼的,他還是睡不著。
難道是他太興奮了?
唐言有些疑惑。
可到了四點半,那些僧人都開始起床,然後去做早課,唐言還是沒有睡著。
他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走出了房門,看到了裴覺寒還躺在床上,頓時感覺寺廟的佛祖也鎮壓不住自己的怨氣了。
唐言第一次因為失眠產生了委屈的心理。
為什麼他總是睡不著?
這都是第幾天了!
自從他回來,就沒有一天睡的好的。
唐言決定開始動腦子。
他其實也沒有完全睡不著,不然早就猝死了。
他只是在正常的時間沒有睡著過,他難得睡著的幾次……
唐言回想著。
第一次是他奴役裴覺寒幫他收拾房間,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第二次是他睡不著去敲了裴覺寒的房門,想要拉著對方一起失眠,結果電影一開場他就失去意識了。
第三次是今天中午的時候,在車上,他淺淺睡了一個午覺,當時大哥在駕駛座,他和裴覺寒都在後排,讓對方給他充當靠枕。
唐言羅列出了自己可以睡著的共同之處——
要麼就是在有人的、比較嘈雜的環境,要麼就是他在指使奴役裴覺寒的時候。
唐言似乎一下子就想清楚了,他走到了裴覺寒的床邊,神色幽怨地站在一旁看著對方。
裴覺寒正裝睡著,但他等了好一會唐言都沒有來找他。
唐言自己一個人睡不著,不論是將他喊醒還是悄悄的睡在他旁邊,都會有些動靜的,但他等了一整個晚上,唐言都沒有來。
當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唐言一臉怨懟的神情。
「言言?」
唐言幽幽地拖長的調子,像是來索命的冤魂一般,對著裴覺寒說道,「我——睡不著——」
裴覺寒將燈打開。
「那言言怎麼辦呢?」裴覺寒好脾氣地問道。
「我好像發現我睡不著的秘密了。」唐言說得一臉認真。
裴覺寒驚訝地微挑眉頭。
唐言離了他就很難睡著,這一點在之前的世界他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