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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好像吃飽了,我還有事情……就先回房間了。」
裴覺寒沒有乘坐電梯,他走上台階的拐角,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視角盲區,垂著眸子站在原地,默默數了五個數。
第五個數字剛落下,他的身後就傳來的腳步聲。
裴覺寒無聲地勾了勾嘴角,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往樓上走去。
唐言亦步亦趨地跟在裴覺寒的身後,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裴覺寒特意放慢腳步等待他的小殿下開口,可直到他都到了房間門口,唐言還在自我糾結。
「言言有什麼事情嗎?」
裴覺寒只好轉過身,主動開口詢問。
他一回頭就撞上了臉上滿是惴惴不安的唐言,似乎很是憂愁,精緻的臉都皺了起來。
「你說的那個不宜吃飯不宜聚集是什麼意思啊,你也信這些東西嗎?」唐言問道。
裴覺寒看著唐言微微垂落的眼尾,也伸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頭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面對真少爺的「越界」行為,唐言還沉浸在剛剛詭異的場景裡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那、那做了就會又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就像你剛才那樣,盤子突然碎掉了。」
「嗯,可能會。」
裴覺寒的話音未落,他就感覺到面前的人臉色更白了。
他盯著唐言的臉,偏頭看著唐言的眼睛,笑了笑,故意說道,「也可能不僅僅這麼簡單。」
「失眠、惡夢。」
裴覺寒突然貼近唐言的耳畔,「可能還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比如莫名其妙從世界上消失,誰也找不到。」
唐言肉眼可見變得更加慌亂了,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秘密一樣。
裴覺寒直勾勾地看著唐言,觀察對方的反應,而唐言的臉上明顯寫滿了心虛和害怕。
此時蘇宋景和唐大哥擔心唐言,也上了三樓看看情況。
當裴覺寒的餘光看見那兩個上來之後,又笑了一下,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將唐言和另外兩個人都關在了門外。
裴覺寒關上了門,但沒有離開。
他知道唐言也不會跟著他們離開,他還知道他的小殿下過不了多久,就還會來找他的。
果不其然,過了不到十分鐘,他的房門就再次被敲響。
裴覺寒笑了笑,便幫唐言打開了門。
畢竟他的小殿下……可膽小了。
今天晚上一個人大概是睡不著了。
他的小殿下似乎是調整了一下情緒,站在門口兇巴巴地說道,「你都知道些什麼,我命令你立刻、馬上,如實告訴我!」
裴覺寒笑了一下,讓出了一條路,對著唐言說道,「說來話長,言言要進來坐坐麼?」
唐言往裡面看了看,裡面除了最基礎的東西,完全沒有添置新的家具。
但他還是走了進去,找了找,沒有他喜歡的軟沙發,一屁股坐在了對方家具中看起來最軟的床上。
裴覺寒沒有阻止,反倒是笑了笑,可眸色越發幽沉。
唐言就像是一隻膽小的垂耳兔,自以為找到了一個安全的山洞,卻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踏入了野獸的地盤。
……
唐言的狀態不對,蘇宋景也沒有久留,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當他一進門,就看見自己的母親在客廳中等待著自己。
蘇宋景走到對方身邊,問道,「媽,您等我?」
沙發上的貴婦人點了點頭,拉過蘇宋景的手,一邊觀察著蘇宋景的神情,一邊柔聲試探著問道,「今天你去唐家啦?」
「見到了唐家回來的新少爺了沒有?你感覺怎麼樣啊?」
「看見了,確實和傳聞中一樣優秀,氣場絲毫不輸唐延澤。」蘇宋景說得十分客觀,「我看過他的資料,確實擔得起天資聰慧這個詞。」
「那你就不要言言了?言言那多好的孩子,漂亮又乖巧!」蘇母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
「我可聽說外面的傳聞了,若不是我知道唐家不是那種家庭,我都去要把言言接過來養了。」
「我之前和唐夫人商量著,要不要讓你和言言那個娃娃親就這樣定下來算了,就算是玩笑也說了那麼多年了,也好堵住外面那些悠悠之口。」
蘇宋景聽見「娃娃親」那三個字,眸色暗了暗,難得的沒有反駁說希望再等言言長大些。
他嗓子啞了啞,同意道,「好。」
他總感覺今天言言那副表現很是奇怪,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言言一下子長大了許多,還多了許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不再是當初那個傻傻的跟屁蟲了。
蘇宋景一直在等著唐言開竅。
但他總感覺自己快要抓不住對方了……
蘇宋景回去沒多久,唐延澤不死心地再去敲響了裴覺寒的房門。
可當他敲響的那一瞬間,他就聽見房間裡面似乎傳來了慘叫聲。
「言言?!」唐延澤被嚇了一跳,面前的門一打開,他就往裡面衝去。
可他看見的只有縮在床上的一大坨被子。
「……大哥?」被子裡面傳來了唐言細小的聲音,對方掀開了一條縫,往外張望著。
當了唐言十七年的大哥,唐延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唐言從小就很怕鬼,看這副模樣,估計剛剛盤子裂開,再加上裴覺寒說的那些話,一下子就把唐言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