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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眼神閃了閃,將中間的部分全部隱瞞,只挑了些重點的部分說。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想把我關起來,但後來我發現他不限制我出入,也沒有苛待我的吃食,我一直在試探對方想幹什麼,但毫無頭緒。」
唐言垂了垂眼眸,「他好像就把我當成一個養著好玩的花瓶,擺著好看的那種。」
「當時我就想,花瓶就花瓶吧,比那個世界的許多人過得都要好多了,只需要在對方回來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在對方生氣的時候出現。」
「不然可能就被順手砸了。」
「再後來,他大概是嫌棄花瓶過於沒用了,對我說想讓我去學堂學點東西,在政事上可以點幫忙,我就認識了太傅。」
「有一次秋獵,太傅沒有去,當時發生了動亂,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刺殺,場面很混亂。」
裴覺寒察覺到了唐言的避重就輕,直接點明道,「當時是因為你被攝政王牽連所以被刺殺……」
「不是哦,我一直覺得那次也是衝著攝政王去的。」
唐言搖頭晃腦地說道,「然後我看他分身乏術,就幫他擋了一下。」
「其實沒有多深啦,只是我是易留疤痕的體質。」
裴覺寒一下子就抓到重點了,他眼神一下子就變得兇狠起來,「你知道傷你的是誰——」
在那一瞬間,唐言的眼神中閃過驚慌失措,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唐言抿了抿唇,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坦白道,「知道的。」
「是柳家的小姐姐,她誤以為家族要將她嫁給攝政王是被對方逼迫的。」
「她是閨閣小姐,就算使用暗器也沒有很大威力啦。」
唐言故意說得十分。
但裴覺寒陰沉的臉色依舊沒有轉變,「所以她傷了你你還為她保密?」
提到這裡,唐言臉上頓時有些心虛,但語氣卻十分理直氣壯,「不然呢,讓她死嗎?」
唐言頓了頓,用極其肯定的聲音說道,「她會死的。」
裴覺寒看著唐言將腦袋埋在臂彎之中,看起來很不想回憶這些東西。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的小殿下會生地如此心地純良,看不得一絲殺戮與陰暗。
他本不屬於那裡。
那裡對他來說,太過於殘忍。
「那攝政王呢。」
裴覺寒沉默了許久,久到唐言以為他都不會再開口了。
「什麼?」
「你不是很害怕他嗎,為什麼還想要幫他擋那一下。」裴覺寒看著那到傷疤,問道,「不疼嗎?」
「一開始是疼的。」唐言小聲地說道。
「但是後來御醫幫我上了一種很神奇的藥粉之後,就不疼了。」
「至於為什麼要幫他擋那一下,是因為我怕他死掉了。」
唐言偏過頭,看向裴覺寒,說道,「他不能死的。」
「太傅之前不理解的話,現在應該是理解的吧。」
唐言看著裴覺寒,那雙清澈透底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所有人的內心。
「我害怕他,是因為他獨斷專裁,還喜怒不定,猜忌心很重。」唐言用抱怨的口吻,說出所有人都害怕他的地方。
「但是,我的害怕是因為和這種人相處很累。」
「我不聰明,看不懂局勢,也不能一年看百年。」
「他做的那些事,當時的人可能是一種評價,但千年之後,可能又是另一番評價,反正不是我能評價得了的。」
唐言說這句話的語氣和神態都很輕鬆,他是真心實意如此想的。
「好啦,不說這個,我幫你塗。」說著,唐言就拿過防曬霜擠了一大泵,用塗臉霜的方法幫裴覺寒塗了一層防曬。
唐言後來又補了好幾次防曬,可最後他還是被曬到了。
「可惡!我再也不要白天出門了!」唐言趴在裴覺寒的背上,神色懨懨地開口。
「那言言就在房間裡呆最後兩天?」裴覺寒背著唐言從海邊走回小樹屋。
「不要!」
唐言立馬就拒絕了。
「出來玩還要呆在房間那有什麼意思!」唐言憤憤不平地說道。
「可之前言言不也在房間裡面睡了整整……」
裴覺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把捂住了嘴。
「閉嘴!」
唐言的手很軟,被海風吹得有點冰涼,落在唇瓣上,像是軟乎乎的奶凍。
「打電話給周默,我就不相信這麼大的島,沒有什麼夜場活動。」
唐言說完,就從口袋中拿出了手機,戳開了周默的聊天框。
【言言:嘀嘀嘀,夜場活動有無?】
【瘋狂星期日:遊輪派對,就在今天晚上,一直持續到明天,來不來?】
周默一下子發來了好幾條信息,一條條都是誇讚這個遊輪派對的豪華和趣味,不知道的還以為遊輪請的推銷員。
【瘋狂星期日:你真的不來嗎?錯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瘋狂星期日:你想想,這可是最後一晚的狂歡,馬上就要回家調整作息,然後就要開學了,開學之後哪還有幾乎參加這麼大的party!】
【瘋狂星期日:言哥你也很久沒有參加party了吧!】
周默的一番話確實說到了唐言的心坎上了。
自從裴覺寒回家之後,大哥回家的頻率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接著他爸爸媽媽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