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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默到池下遊走了一圈回來,就看見唐言這樣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哎?果酒也能把人喝成這樣?」周默完全不理解。
「微醺!只是微醺!」唐言雙手放在自己的膝頭,坐得宛如幼兒園的小朋友,認認真真地同周默說話。
「好好好,微醺。」
周默見唐言說話一點也不含糊,思路也很清醒,只是比平時跟呆了一點罷了。
但這也正常,不然怎麼說酒精會麻痹大腦呢?
「行,不提這個,那邊樂隊想要找觀眾合唱或者合奏表演,你有沒有興趣?」周默指了指酒吧最中央的舞台上。
「這裡可惜不蹦迪,就是單純的酒吧,沒有DJ打碟,不然我高低得上去露一手。」
唐言表情呆滯地順著周默的手看過去,默默消化著好友剛才的話,大腦瘋狂運轉。
「你之前不是學了什麼樂器?那邊鋼琴吉他小提琴都有的。」
唐言看著那中央的舞台,筆直地走了過去。
那邊的樂隊的成員似乎同樣有一個國人,在看見唐言的第一眼眼神一下就亮了一下。
但他的中文還沒有說出口,唐言開口就是十分標準的英式。
周默看著唐言和樂隊的人溝通了幾句,就看見他們露出了十分驚訝的神情,接著就對著唐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那個朋友學過什麼樂器?」一旁的調酒師好奇地問道,「看他的模樣,應該是小提琴什麼的吧。」
周默想了想,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唐言學的是什麼樂器,磕巴了一下,回答道,「應、應該是吧。」
於是周默就看著唐言走過了鋼琴,也沒有接過後面人遞來的吉他,至於小提琴更是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他在全酒吧的注視下,徑直走到了架子鼓的後面——
他拿起了架子鼓的鼓棍,歪了歪頭,盯著自己手中的鼓棒,似乎在疑惑這個鼓棍為什麼反著長。
他身旁的小姐姐似乎看不下去了,憋著笑上手去幫唐言將鼓棒掉了個頭。
「咚——」
唐言乾脆利落得落下一棒,那手法和姿勢怎麼也不像是外行人。
接著,一首周默萬分熟悉的、節奏十分強烈的曲子從舞台中心傳來。
在場的所有酒吧常客,幾乎都是第一耳朵就聽出來了,這是一首國內酒吧現在的蹦迪經典,主打一個土嗨土嗨,就連整個酒吧的燈光也變化了。
周默還在呆滯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跟隨著蹦了起來,就算是坐著的人,也情不自禁地開始抖腿。
「你點的曲子?」那調酒師問道。
周默嚇得連忙搖頭。
他哪想到唐言看起來這麼一個可憐可愛又無害的人,居然還會架子鼓,垮著個小貓批臉,乍看之下還真的有點奶拽奶拽的,一首蹦迪曲說來就來。
周默悟了。
難怪唐言那麼害怕被家裡人發現呢。
原來再可愛乖巧的人,也有叛逆的野馬期,只不過平時裝得格外好罷了。
周默看著唐言點的那十杯果酒,搖了搖頭。
果然,酒精害人不淺吶!
……
當裴覺寒回到唐言的小樹屋時,已經是篝火會臨近散場了。
他知道唐言很害怕一個人,所以特意讓那個島主人的管家一直在一樓等待著唐言。
雖然現在大街上還有許多遊客,天空時不時有煙花炸開,這種嘈雜的環境很能讓唐言安心睡覺,但唐言離開了裴覺寒的視線,他就忍不住地開始焦躁。
曲意戎看著裴覺寒一直心事重重地模樣,有些驚訝於裴覺寒同唐言關係之親密。
但作為母親看見兩個孩子相處得格外好,十分欣慰的。
她笑了笑,對裴覺寒說道,「你回去陪言言吧,唐延澤也自己逛逛,說不定我的兒媳婦就有著落了。」
接著自己就和唐振兩個人過二人世界去了。
可裴覺寒回到小樹屋,得到的只有管家那一句「唐小少爺出門了」。
裴覺寒十分固執地上了二樓,親眼看見臥室裡面空無一人時,神色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堵在他心口的那股焦躁不斷地擴大,還滋生出了其他的情緒。
裴覺寒寒著臉下了樓詢問管家唐言的動向。
管家笑了笑,「少爺並沒有告訴我哦,覺寒少爺可以等小少爺回來……」
裴覺寒沒有將管家的話聽完,便走出了門。
等?
裴覺寒垂下眼眸,似是自嘲般地笑了笑,他不會再等了。
等是等不回來的。
永遠等不回來。
沒有任何線索,裴覺寒就從唐言可能去的地方開始,一家一家,一處一處地尋找,哪怕將整個島嶼翻過來。
眼中的晦暗都快要溢出來了。
他手機的特殊的鈴聲突然響了響。
裴覺寒一下子就頓住了腳步,拿出手機查看。
是唐言的聊天框,上面發來了一個定位消息,還有一張他人拍的圖片,是唐言趴在一個檯面上,已經昏昏欲睡了。
從背景上看,像是酒吧KTV一樣的地方。
裴覺寒冷著臉,立馬就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了坐標的地方,當他趕到的時候,那酒吧已經冷清了不少。
畢竟大家是來旅遊,不是來熬夜泡吧的,體驗一下氛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