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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厲擎勒住喉嚨的金髮暴徒邪氣橫生地笑了笑,似乎毫不為意,在對方收緊右臂之時,抬腿蹬向牆壁,借力擰開厲擎手臂,同時一個肘擊,揮向厲擎的下頜!
厲擎迅速偏過頭,下頜卻還是被埃德加撞到,在□□的同時借力反擊,抬臂直拳出招,捏緊的拳頭上指骨猶如帶有鋒芒的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埃德加顴骨!
兩人在同一時間被對方擊中,各自被對手強大的力量撞擊得向後退了一步,厲擎用手背擦過下頜撕裂的皮膚,而埃德加也抬起手,似笑非笑地,抹開顴骨上沁出的鮮血。
他們棋逢對手,不相上下。
埃德加眯了眯眼睛——要是厲擎的人,一個普通手下,就能有這種身手,那厲擎還需要千方百計地來找他合作嗎?
他覺得這簡直可笑極了。
一個最不可能出現的念頭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他是野性動物,天生具有動物最敏感的嗜血直覺,所以他的直覺往往準確,哪怕看上去極度不可能發生——
這雙綠色的眼睛,向下掃了一眼對方微握的雙拳。
「厲擎?」
金髮暴徒一邊抹去顴骨上滴落的血跡,一邊笑著問。
蘭沉站在旁邊,圍觀了他們整場互毆,簡直要笑吐:行啊,杏生活你小子,還是有點腦子的,總算認出來了這是誰。
不過……發現那個奸///夫就是和他一直在合作的厲擎,不知道杏生活,會做出什麼反應呢?
蘭沉興致勃勃地觀看表演。
虧了,真的虧了,早知道來的時候還得帶上瓜子!這麼精彩的打戲,沒帶瓜子吃著看真的是血虧!
他眼神發亮,寫滿了「好想鼓掌不行我要忍住」幾個大字,一手伸進口袋裡,被正在全功率運轉的阻斷器燙得皮膚通紅。
阻斷器已捕獲到信號發生源,並開始進行反向熔斷。
密集的無線電頻段被阻斷器干擾,無法向既定目標精準傳送,就開始不斷外溢,尋找另一個可以搭橋傳輸的媒介——這座星球的馮·卡門線上方,那些在地外軌道上,安靜運轉的信號衛星。
此時此刻,這座基地中所有向外傳輸的信息,便如同向外傾瀉的海水一樣,正源源不絕地,朝帝國的信號衛星奔涌而去。
他興奮的神情被厲擎掃入眼底,男人神色不渝,眼神冷了下去。
他並不想承認劉思就是他本人,所以沒有正面回答埃德加的問題,只是道:「你像條瘋狗一樣。」
他不留情面地出言直刺埃德加。
面對他的侮辱,埃德加嘴角的笑意反而越來越深。
他已經確定了對方就是厲擎。
——不會錯,這個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厲擎。
被他抓到尾巴了,厲擎。
厲擎不願意承認他的身份,這就說明,這個假身份對厲擎來說很重要。
為什麼呢……是因為,一具可以操縱的身體,很難獲得嗎?
可即使這樣,卻還是喜歡窺伺、覬覦屬於他的東西呢。
真是像陰溝里的臭蟲一樣討人厭。
埃德加勾起的嘴角回落,面頰上帶著幾絲血痕,顴骨處的擦傷開始凝結。
他看上去英俊而危險,宛如黑夜中伺機等候發起進攻的捕食者。
監獄中那個被用最高警戒規格關押的暴徒,正在籌劃著名一場兵不血刃的報復。
他向厲擎舉起一隻手掌,「嘖」了一聲道:「你怎麼不早說呢?早點說的話,我也不會這麼生氣。」
厲擎無聲地看他,深覺自己無法和此人溝通。
他被埃德加的陰晴不變惹得極為不快,已經動了把對方當成棄子的念頭,眼神愈發森冷。
埃德加邪邪一笑,走到蘭沉跟前,把蘭沉抱了起來:「老婆,嚇到你了吧,不好意思。「
蘭沉自覺地縮進對方懷裡,伸手在口袋中,果斷掐掉阻斷器的電源。
……已經足夠了。
在基地信息外泄的那幾分鐘裡,他相信帝國可以通過這幾分鐘的信息流,定位出基地所在的位置。
就是不知道,他們會花上多久呢?
埃德加抱住蘭沉,將他提起,讓蘭沉只能把腳架在他腰側來穩定身形。
少年無措地伸手抓住他領口,不知道男人想幹什麼,雙眼圓睜,手指指尖微顫起來。
埃德加朝他微微一笑,綠眼睛卻冰冷又殘酷。
他將面龐湊到蘭沉跟前,輕輕地,用牙齒咬住他的耳垂。
他咬得很輕,像是動物的齧噬,在評估食材的新鮮度。
然後,他托著蘭沉的膝彎,用膝蓋頂住蘭沉,故意側過身,讓厲擎看到他懷中蘭沉的光景。
少年柔軟而馴服,隨著金髮暴徒的授意,配合地仰頭,接受男人的一吻。
他像是一團雲,或者一段融化的白色錦緞,一束花期不長的玫瑰,那麼馴順地,在男人懷抱中綻放。
埃德加當著厲擎的面,開始親吻他的公主。
厲擎的視線落在蘭沉一條垂落的手臂上,目光壓抑而深沉。
埃德加的吻暴烈又洶湧,像是來勢洶洶的海潮,少年仿佛被親得頭暈,身體越來越軟,也越來越依賴男人,仿佛男人做什麼他都會依從。
——仿佛他的靈魂,已經被碾碎了。
他嬌氣十足地發出些細碎的唔唔聲,耳廓自然發紅,像要滴血,眼神躲躲閃閃地越過埃德加肩膀,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厲擎,隨後又是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