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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白薇清楚,寒星更清楚。
可他還是被這些特意說給他聽的情話,撩撥得心弦顫動。
路白薇正要繼續想好聽話來哄他,寒星主動拉住她的手指,「夠了。」已經夠了。
他眼睫低垂,認真地看著地面。
路白薇卻發現,他從耳朵到脖頸,一片害羞的紅色。
她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寒星好哄,不然她有的頭疼。
過完周末,又到了忙碌的周一。
正如路白薇預料的那樣,家里人還在不遺餘力地催婚,催婚。
這次,爸媽還找到了新的藉口:「明年是寡婦年,不適合結婚,再拖到後年就太晚了,你們今年先把婚結了,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不結婚哪行?我跟你爸隨禮都隨出去快十萬了,你不結婚不辦酒席,這些錢怎麼收回來?」
說來說去,就是找各種藉口,來讓路白薇按照他們預想的路線生活。
下班的時候,路白薇跟陳舒悅打電話,吐槽這事。
陳舒悅自嘲道:「我家也天天催婚,不過我媽是想收我的彩禮,拿去給我哥娶老婆。」
路白薇聽出她今天語氣不對,試探道:「你跟家里人吵架了?」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陳舒悅強忍著的情緒直接崩潰,聲音染上了哭腔。
「我跟我媽吵好幾天了,自從我說要自己攢錢,不往家里打錢開始,他們就天天打電話跟我吵。說我翅膀硬了,被男人騙傻了,白養我這麼大……」
陳舒悅本來就剛分手,正處於情緒最低落的時候。
爸媽突如其來的變臉和指責,把她都嚇懵了。
她印象中,爸媽雖然更偏愛哥哥,但是對她也不算差。
她生病的時候,媽媽一直關心掛念,她在外地讀書,媽媽頻頻打電話關心,每次回家都做她最愛吃的菜,連哥哥都沒有這份待遇。
所以陳舒悅一直覺得,爸媽對她沒有那麼壞,他們還是愛她的。
可這次的矛盾突然激發,爸媽一瞬間變得那麼陌生,那麼遙遠。
「我們在電話里吵了半天,我媽情緒上頭,把所有難聽話都說出來了。家里剛給我哥買了房子,還得每個月還房貸,我不往家里打錢,他們沒法還……」陳舒悅吸了吸鼻子,「我聽了都覺得很諷刺。我一直以為家里很窮,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給我哥在縣城買了房子。」
之前路白薇問她,她了不了解家里的經濟狀況。
陳舒悅覺得,她從小在家里長大,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經濟條件呢?她家里窮,沒什麼錢,她一直都知道。
可為什麼有一天,爸媽突然買得起縣城的房子了?為什麼她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陳舒悅腦子裡「嗡」的一下,一直以來的信念轟然崩塌。
全家人都在瞞著她,都在防備她,只把她當成一個還房貸的工具。
她心心念念的家,心心念念的父母,剝離了表面的偽裝後,居然是這樣的。
陳舒悅怎能不心寒?
她在電話里泣不成聲,仍在強顏歡笑,「我媽還說,只要我趕緊結婚把彩禮拿回家,我就不欠他們什麼了。以後我想幹什麼幹什麼,他們再也不會管我。」
陳舒悅平時上網也見過很多重男輕女的奇葩父母,可她一直覺得,自己家跟那些家庭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
爸媽供她上大學,沒有逼著她輟學打工,也沒有逼著她在家里干很多家務,對她也有許多關心和照顧,明明爸媽是愛她的。甚至她和哥哥鬧矛盾,家里都會向著她。
可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全部變成了她完全陌生的樣子。
難道爸媽對她的關心和愛,全都是假的?
「薇薇,我本來覺得,我早就習慣了家人的偏心,可還是好難過。為什麼呢?為什麼跟我最親最近的家人都不愛我?」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掛斷電話,路白薇跟寒星說了一聲,今天晚點回去。
她隨即在路邊攔了輛車,去跟陳舒悅約好的咖啡館。
陳舒悅坐在靠近馬路的位置,玻璃櫥窗後面映出她的身影,揚手衝著路白薇揮了揮。
路白薇推門走了進來。
陳舒悅眼睛腫得像核桃,「薇薇,你來了,你看看你想吃什麼,這家店的小蛋糕特別好吃。」
兩個人點了餐,陳舒悅沒再提電話里的事情。
真正讓人痛徹心扉的事,是不敢提起太多遍的。因為只要一提起,就會瞬間擊潰所有的心理防線。
陳舒悅不敢回想。
咖啡和甜品做好了端上來,兩個人默契地說起工作上的事。
「今天氣死我了,每次一有接待開會的工作,就會找我去。我又不是前台,還有一大堆材料要寫呢。讓我在那穿著高跟鞋傻站了一整天,腿酸得要死。」
陳舒悅年輕漂亮,是單位的門面,所以經常被叫去給領導跑腿,還是無償的。
「你以後上班,可以打扮得土氣一點。」
「還真得這樣。我現在總算明白了,上班要什麼精緻美艷,一點屁用都沒有。少給我安排點工作,我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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