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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寧回過神,又問了句:「你知道雲青是誰嗎?」
陳明事想了下搖頭:「我記性不錯,但確實沒聽說過這人名。」
蘇昭寧讓四喜送客,他怔怔地看向茶盞中已經沉底的茶葉,忽然想到魏玉第一日上蘇家自薦入贅時提的禮,松蘿茶、蜜餞雕花、碧澗豆兒糕都是他愛吃的,父親說是魏玉碰巧路過三水茶坊,碰巧詢問了店鋪老闆他的喜好才買的。
但從清河試館到清園的這一路上,不止一個茶坊,她怎麼就碰巧進了三水茶坊,還是說她每個茶坊都去打聽了一圈?茶坊的開門時間往往都在辰時末,按照那日她來府中的時間看,她絕無可能在半個時辰內跑遍所有茶坊還一一打聽。
蘇昭寧越想越亂,他總覺得腦子裡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始終想不到。
他荒謬地想,難道他與魏玉的親事,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還是說全在她的掌控之中?她他許久,一切都是蓄意謀劃。
這個設想根本沒有任何立腳點,兩人此前從未有過接觸,連面都未曾見過,遑論暗戀。
兩人婚前的場景一一閃過腦海,馬前初遇,在春滿橋下再遇,然後他就開始做春夢,魏玉自薦,二人順理成章定親······
他又想起自己的夢,普耀寺的主持說那是做的前世夢,夢中二人的相識可沒有現實這般順暢。
一切看起來沒問題,但太過順暢,處處透露中巧合,越想越覺得蹊蹺。
四喜送完陳明事回來,在門口等了會兒,見裡頭始終沒動靜,便扣響門扉,輕聲道:「公子,時間不早了,咱們還去柳葉巷麼?」
蘇昭寧收拾好情緒,他今日除了找陳明事,還要去柳葉巷問問何臨花,或許他知道雲青是誰。
他將已冷的松蘿茶飲盡,抬腳走了出去。
蘇昭寧今日去何家也不全是打聽何臨花的親事,還是為了感謝何氏父子倆將他從曹舜華手裡救了下來,這段時日還未來得及正式上門感謝。
他買了些布匹綢緞與首飾,又想到何家當家的是位學堂師傅,便去了書坊買了上好的筆墨紙硯。
何家這幾日倒是熱鬧,雖然退了親,但得了一大筆補償不說,來提親的媒人更是踏破了門檻,不知是誰將何臨花是文殊菩薩池中金魚一說傳了出去,那些凡是有準備科考的人家要麼是來提親,要麼是來沾沾福氣。
這會兒還未臨近正午,何家門口竟有幾位夫郎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女嬰來討水喝。
蘇昭寧疑惑,問四喜:「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呢?」
四喜答:「大傢伙聽說臨花是金魚轉世,又聯想到如魚得水,所以都覺得定是他們家的井水養人,除了來提親的,大多都是來討口水喝呢,聽說昨兒人還要多,男女老少都來瞧熱鬧,把他們家的井水都喝了幾大桶。」
蘇昭寧笑了笑:「你不都總跟我呆一塊兒麼,從哪兒知道的這些小道消息。」
四喜摸頭憨笑:「剛剛在茶坊樓下聽來的。」
門口討水喝的人總算離去,何臨花見到蘇昭寧站在門口,連忙將他迎了進來。
何父接過禮品,面上笑容不斷:「您來就來,還帶什麼禮呀。」
蘇昭寧頷首:「上次伯父與臨花的救命之恩還未來得及感謝,這些身外物不足掛齒,請受昭寧三拜。」
他沖何父鞠了三躬,搞得何父手足無措,連忙將他扶起。
何父受之有愧:「那日事後的第二天,魏姑娘就送了好些東西來,其實這事就是舉手之勞,咱們鄰居間有個困難什麼的,都會幫一把,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嘛。」
何臨花端了茶水出來,看著蘇昭寧粉白的嘴唇,關心道:「哥哥,你身子好些了麼?」
蘇昭寧拿著水杯暖手,他看向何臨花真摯的神情,發覺自己對他生不起半點嫉妒的心思,有的只是滿肚子的疑惑。
「我好得差不多了,聽說你被退了親,究竟是為何事?」
何父看了眼張嘴的臨花,連忙接過話道:「琮麗那孩子有孝心,她表姨過世了,非得要行三年守孝之禮,不想耽擱咱們臨花,所以退親了。」
這與外頭傳的都一樣,蘇昭寧嘮家常般聊天:「臨花還小,不用著急,只是不知這門親事是何時說的,也沒半點風聲,我這幾日都在清園那邊,昨日聽說臨花退親了才知道定親這回事。」
「咱們老百姓說親哪兒有那麼複雜呀,媒人一相看,父母同意了便約定成親的日子。不過現在退親了再想,臨花也才剛滿十五,琮麗比他大......」
「爹。」何臨花打斷他,直接說,「當初定親是因為娘生了急病,家中急需用錢才答應的張家,現在張家突然來退了親,不僅沒收回禮金還倒拿了補償。」
何父臉上的笑意消散,有些難堪道:「讓蘇公子看笑話了,這事當時叫孩子他娘知道了還大吵了一架,實在是無奈之舉。那張琮麗的為人我也打聽清楚了的,考了兩次鄉試,兩次都落榜,從此萎靡不振,成天沉迷於酒色,誰忍心自己孩子嫁給那樣的人,不過現在好了,咱麼也算苦盡甘來。」
那這樣看來,魏玉應該也是調查出張琮麗的品行後才決定誘導她退親的,那她這麼做的目的難道是在於拉何臨花一把,是因為何家救了他麼?所以魏玉才想出了這麼個報答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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