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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昭寧原本出門便是準備去找他,這是兩人前幾日就約好的, 臨花捕了魚分幾條給他。
「沒事兒,拿給我我去放吧。」蘇昭寧伸手接過。
何臨花躲開,笑嘻嘻說:「可別, 將就我的髒手, 反正我待會兒要回去換衣洗手。」
他熟門熟路找到屋檐下那口裝滿雨水的大缸,倒出兩條鱖魚兩條鯽魚進去。
「魏玉姐去府學, 哥你一個人在這兒準備弄啥吃?走,去我們家將就吃點, 待會兒你可要陪我去花朝會呢。」
自從開春以來,只要每月逢魏玉旬假,兩人便住在柳葉巷這邊,這還是蘇父提的建議,他覺得新婚小兩口要有些個人才能促使感情升溫,成日陪在他們父母身邊反倒束手束腳。
而且孩子總歸是要離家去的,魏玉今後要進京趕考,任職當官,他們做父母的不可能跟在身邊,到時蘇昭寧作為主君,要操持家務還要服侍妻主,還是讓兩人早早習慣得好。
蘇昭寧昨晚便去接的魏玉,兩人歇在柳葉巷。
蘇昭寧最後在何家吃的午飯,他與臨花接觸多了,發現這孩子根本沒啥心眼,成天樂呵呵的,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飯後,他拉著何臨花換上了自己的衣衫,還在他的面上稍作裝點,敷粉貼珠,再戴上鮮花與通草花做的花冠,他的膚色雖較尋常男子深些,但眼睛又大又亮,是標準的鵝蛋臉,整體看上去有格外的韻味。
何臨花沒這樣打扮過,何父看了連連夸好看。
臨走前他囑咐臨花:「兒子,你如今這身打扮了,到時可一定得注意形象,笑不露齒,步步生花,若是不會,就多學學你昭寧哥。若是有女郎與你說話,你也要管理下表情,別這樣傻乎乎地笑,端莊一點知道麼?要是你遇到心儀的女郎,也可大膽去詢問,態度坦誠些,被拒絕了也無事,咱們坦坦蕩蕩的。」
蘇昭寧耳尖泛紅,他可不端莊,不過是在外人面前裝裝樣子罷了。
成州每年一度的花朝節在城東郊舉行,那裡有一汪湖水,湖面不寬,但水質清澈見底,涓涓細流從山上匯入其中,兩岸桃樹垂枝,風一吹,花瓣便落入湖中,給清冷的湖面點綴上些許胭脂色。
湖上有烏篷船,船上裝滿了鮮花,有芬芳艷麗的花籃、花環、花絡子,坐在船中向四周踏青的人兜售。
這會兒湖邊已經來了好些人,三兩成群,有的在花叢中鋪上茵毯賞花烹茶,有的亭邊流水邊彈琴對吟,有的則在舉扇撲蝶。
兩人沿著湖邊走,時而閒聊兩句,時而停下聆聽佳人才子的詩作,享受著春光。
這樣的花朝會,雖明面上是賞花撲蝶,實際上會上大多是年輕男女擇偶的好機會,蘇昭寧以往鮮少來參加,今日更是專心賞花,他覺得這些人還不如花好看。
來與何臨花搭話的倒是有好幾人,只是大多都往蘇昭寧臉上瞧。不過這些人知道蘇昭寧的名聲,有心無膽,只能飽飽眼福。
這會兒日頭斜照,兩人也逛累了,坐在石墩上歇息,哪知一位健碩的女子走上前來。
「公子,咱們又見面了。」
蘇昭寧蹙眉看她,盯著臉半晌也沒認出這人是誰。
女人幫他回憶:「那日在鏢局,我與公子在轉角時相撞。」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蘇昭寧挑眉問:「怎麼,把你身子撞壞了?」
女子愣了下,沒想到他這般有趣,笑道:「我是怕撞壞了小郎君,那日我押鏢趕回來,沒注意到,今日巧遇,所以前來問問。」
原來是鏢師,蘇昭寧哦了一句便沒說話,轉頭對臨花提出要趕回小院給妻主做飯,這會兒得趕回去了。
何臨花連忙點頭,還是頭一次聽他喊魏玉妻主。
女人自然也聽到二人的對話,她怔了下,立馬道:「郎君住在何處,在下送二位回去吧,也算作那日的賠禮了。」
蘇昭寧冷著臉拒絕了,她怎麼像狗皮膏藥似的,自己都表明成親了,還這般死纏爛打。
卻不知那女子忽然道:「公子可知靈崆道長被人拖到翠山林中毒打了一頓?」
蘇昭寧倏地看向她,眼中帶著寒意,沉聲道:「未曾聽聞過。」
女人溫聲道:「在下叫袁清風,來鏢局當鏢師之前也曾是江湖人士,與桃粉樓的龜公相識。」她看了何臨花一眼,「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昭寧心中暗道不好,隱隱中有了猜測,袁清風后面的話絕對不能讓何臨花聽到,所以他只好跟著她走到一旁。
他開門見山道:「怎麼,江湖人士便是這般不守規矩,當日可是錢貨兩訖,如今還想來以此威脅我?」
袁清風低聲道:「我已退出江湖,規矩於我何用,只能說你我二人有緣,如今重逢,袁某想與公子敘敘舊也算威脅嗎?」
蘇昭寧怒視道:「你對待所有僱主都這般反咬一口?」
她看著他生氣的臉龐,心中麻酥酥的,道:「放心,清風只是想送公子回家而已,不做什麼。」
蘇昭寧忍了又忍,冷道:「我勸你儘早打消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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