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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荔,你快來看看。」蘇父召喚女兒。
見男孩額頭磕破了,蘇青荔皺眉看了眼她哥:「這么小的男孩也要欺負?」
蘇昭寧怔了下,被她氣笑了:「你怎麼不去當說書先生,跑這兒來當大夫多埋沒您那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啊。」
兄妹二人日常互懟模式啟動,蘇父連連喊停:「快別鬥嘴了,這孩子是你哥買來的,額頭上的傷是他感激我們磕頭磕傷的。」
蘇青荔意外地看了眼蘇昭寧,隨即開始看診。
「這孩子脾胃虛弱,身體長期虧空,氣血不足,嘴唇這麼幹裂,怕是有一日未進水了。」
她從柜子里拿出補中益氣丸,又找來溫水送服,將孩子抱到木板上休息後,蘇青荔過來看著父子倆,抱胸道:「說說,怎麼回事。」
蘇父將兩人的遭遇說了一通,想聽聽蘇青荔的看法。
她看了眼蘇昭寧,神情嚴肅:「爹,在咱們家中,論教育孩子,您肯定是最有經驗的那一個,但這孩子看上去年齡不大不小,說句不好聽的話便是很可能會養不熟,等大家花費了精力時間金錢去培養了一個孩子,到頭來他卻成了養不熟的白眼狼,這些後果你們想過嗎?」她看了眼男孩,「還有,這男孩什麼來路清楚嗎?那女人與他是什麼關係,你們知道他姓甚名誰住哪兒嗎?萬一遇到仙人跳,這一出不過是他聯合那女人一起來訛詐銀錢的伎倆。」
蘇家中,除了蘇母擁有一頂一的話語權外,就是蘇青荔了,別看她年紀不大,但性子格外沉穩,考慮事情十分周密,她這一番話下來,確實很有道理。
蘇父安慰女兒道:「這孩子我看著挺老實的,他還衝我們磕頭,不像是那種騙子。若是我們在佛祖面前對這種事視若無睹,那豈不是大不敬。」
蘇昭寧嘟囔道:「就算是騙子也不過是騙些銀錢罷了,就當少爺我日行一善。」
木板上的男孩不知何時已經醒來,他坐在板床上,怯怯地說:「我不是騙子。」說著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蘇父瞪了女兒一眼,倒了水給男孩喝,又將他臉上的淚擦拭乾淨。
楚慈喝完水,聲音清脆,表情認真:「伯伯,我不是騙子,那個女人是我小姨,自從我娘打獵從山上摔下來後,我就寄養在小姨家,小姨愛喝酒,喝了酒就亂發脾氣,她在城裡知曉翠山道觀在招妓子,就將我拉來想賣個好價錢。」
蘇昭寧問:「那你爹娘還健在嗎?」
楚慈眸子裡全是悲傷,他搖搖頭,說:「伯伯,哥哥姐姐,我能挑水砍柴、洗衣做飯,你們......你們能不能收留我,只需要每天給我吃的就行,我有力氣能幹活的。」說著他便要下床跪下。
蘇父萬分心疼地攔住他:「你想做這些我還不讓呢,你的任務就是好好把身子養好,等我老了再孝敬我吧。」
蘇昭寧:「我們家不缺苦力。」
楚慈感激地看著二人,又怯怯地看了眼蘇青荔。
蘇青荔淡淡地看著他,囑咐父親:「記得去他所在的村找里正將領養文書籤了,不然到時候他小姨來咱們家裡鬧。」
說完她便走到坐診台,接待剛進來的患者。
第8章 第八章 :改嫁
魏玉從蘇府出來後又騎驢上了趟翠山,上輩子她回來為父丁憂期間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住在普耀寺,她與寺里的主持空明走得近,常與她秉燭夜談,主持幫她指點迷津,她在寺里曾抽取一個簽文,上頭寫著:一輪風雨一動魄,月圓月缺三六載,坎坷曲折皆定數,終成九州第二人。
等魏玉活過了一輩子再回頭看,才明白那條簽文的含義,她是三十六歲時當上首輔的,應了九州第二人的說法。所以普耀寺的簽格外的准,這也是她重生以來一直想去的原因。
求籤後她便下山尋了回縣的牛車,明日一早出發。
翌日,魏玉隨著老鄉的牛車搖搖晃晃駛向城外,魏玉還有些感慨,想她臨死前是個褫奪官職的老嫗,滿心絕望最後一頭栽倒在牛車下,現如今這牛車載著的卻是前途無量、滿懷希望的年輕人。
清河縣是成州府下轄的一個小縣城,一共住著近六萬戶人家。魏玉家住在清河東岸的柳葉巷裡,一家子安生本分,勤勞肯干,算是個家有餘糧雞犬飽的市井人家。
只是一切變故來源於家中頂樑柱倒了,魏玉娘親是清河縣衙里的一位書吏,每月薪資最高時也能有八兩,維持一家人的生計還是綽綽有餘,魏玉父親是溯州人士,有一門刺繡的好手藝,平日裡做些小繡件,也算一個消遣又能掙零嘴的本事。
魏玉的娘是在縣衙里連續工作了三天三夜後,一頭栽下不省人事撒手人寰,為此縣衙還補償她家五十兩銀子,好在魏玉中了秀才後每月有例銀一兩跟三十升米,偶爾幫人代寫家書或是幫人作保也能掙些外快,日子過得比娘親在時確實是要清苦些。
等她到達清河縣時,已經是弦月高懸,星辰滿天了。
院子裡還亮著燈,魏玉輕手輕腳往屋子裡走去,聽到她爹那屋傳來些奇怪的聲音。
床板吱呀聲跟喘氣聲透過木門清晰地傳過來。
魏玉臉瞬間黑了下來,她捏了捏拳,總算忍住沒衝進去撞破兩人的「好事」。
她摸著黑從房裡拿了套換洗衣物,悄無聲息準備走出院子時,廂房裡又傳來對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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