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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玉靜靜聽她講完,說:「這番話在你心裡反覆練習了多久?」
細柳頓住,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魏玉見她如同驚弓之鳥,輕笑道:「放心,我不會將你弒父一事告知世人。」
細柳絞盡腦汁想辦法推翻魏玉的猜測,哪知她輕飄飄來了這麼一句話,她怔怔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僅僅大了三四歲的女子。
她又恢復了一身的光風霽月,唇角微微翹起,像是在說些什麼溫馨可親的話。
細柳自知事情暴露,她直言不諱道:「你想干什麼?」
魏玉笑了笑,彎著眉眼看她:「你還算伶俐,卻不該這麼急切地想要殺了我,若我是你,也得在我身旁多伺候些時日,將我的習性摸個清,再確定以什麼手段來殺死我,而且,抹脖子這樣殘忍又突進的方法實為下策,還是說——」
她故意拉長了音調,拿起一旁的火摺子將油燈點亮。
屋內被溫暖的燈光照亮,驅散了些秋雨帶來的寒涼。
細柳還是打了個冷顫,她看著魏玉紅潤的薄唇輕啟。
魏玉的聲音如同空谷清泉,徐徐流淌在黑夜裡:「還是說,是誰教你的這樣的法子。」她又有些不屑,「實在是愚蠢至極,下毒、落水、墜崖、走水,各式各樣的手段方法不選,選了個手段殘忍又髒手的法子。」
細柳如雷擊中般怔愣地看著魏玉,她忽然想起在孩童間時興的一個玩法。
將池塘里的蟾蜍一個個抓來,放在盛滿冷水的鍋中,下頭燃火慢慢加熱,最後這些蟾蜍在一片和諧安逸中死去。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但細柳看到死去的蟾蜍和哈哈大笑的頑劣孩童,她第一次認為學堂里的師傅說錯了。
魏玉的態度好比這溫水,在她輕柔的語氣中,差點讓人迷失。
細柳答:「不過是臨時起意,他打我罵我,我受不住就將他殺了,同殺雞的手法一樣,還需要人教?」
魏玉不認同地看了她一眼,像個諄諄善誘的老者:「所以我說你還算伶俐,但不夠聰明,做這些事沒考慮過後果?瞞得了一時瞞得住一世嗎,你瞞住我了嗎?」
細柳一時拿捏不准她想要表達什麼,試探性地說:「那,那是因為您聰明吧。但世上聰明的人本就不多,我今日不過是運氣不好,要殺要剮隨你便。」
魏玉搖頭嘆氣:「說了這麼多,你還是不懂,我的意圖還不明顯嗎?我知曉你弒父,還妄想將此事栽贓給曹家,若是將此事報官,你認為你面對的會是什麼?」
細柳抿唇,還能是什麼,左右不過一死,但她還沒活夠,她才十三歲,這十三年在她生父手裡全是打罵,她好不容易殺了他,她的人生才開始,她還想再活幾十年。
所以她立馬明白了魏玉的意思,蹙眉道:「你是,想要藉此事威脅我?」
聽到自己要的回答,魏玉笑了聲默認了她的想法。
細柳沉默了下,抬頭看她的眼神異常堅定:「姑娘,您說您要我為你做什麼事,我今後定聽姑娘差遣。」
魏玉點頭,拿起她脫臼的手腕,巧勁一擰,便將手腕復原。
她點了點桌上的瓷瓶,道:「自己拿去上藥,我不用廢人。」
細柳怔怔地看著那個瓷瓶,拿起叩謝。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鏢局
兩日後, 蘇昭寧醒了過來,大家提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午時進餐,席間蘇母詢問道:「原本定的你二人十月初五成親,如今還剩不到二十天, 可月珩的腿需要時日休養, 昭寧的身子也需再調理,我看若不然將婚禮推遲。」
「不行!」
「不必。」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蘇昭寧急得臉上發紅, 他幾乎是立馬拒絕, 只因一提到要延遲婚事,心中的不安便陡然叢生。
魏玉更是覺得宜早不宜遲, 眼看著江南暗藏的危機快要來臨, 她想兩人成親了便是一體, 一些事宜也好商量些。
蘇父抿唇笑了笑, 對自家妻主道:「你瞧這兩孩子,還未成親便是同心了,我看吶,還是早早成全他倆吧,以免夜長夢多。」
蘇母想到觀音像與煉丹二事,覺得蘇父說得對, 點頭道:「也是,不過月珩腿腳不便,拜堂是個麻煩。」
蘇昭寧道:「那有何難, 就叫她在輪椅上拜也是一樣的。」
魏玉看向蘇昭寧, 他今日穿得素淡,或許是因為才病癒, 臉上還有些憔悴,兩人自他醒來後還未私下講過話, 魏玉蹙眉,往日兩人每次相見,他都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今日說起來兩人連個正經的對視都沒有。
蘇父歡快地拍手:「咱們家多久沒這麼大的喜事啦,上次還是大姐家女兒娶親時大辦了一場吧,那都是在三年前了呢。我跟你娘商量了的,到時月珩就從柳葉巷的那個宅院裡策馬一路行至清園,將昭寧接到後再在城中遊街一圈,這就相當於接親啦。」
他緊接著又說:「雖說咱們步驟上從簡,但該有的場面與派頭不能少,好在我前兩年便把昭寧的嫁妝給準備好了,花轎是成州老師傅花了四年製成的,雕花拔步床用的是上乘金絲楠木,子孫寶桶、梳妝檯、雕花樟木箱這些房中家具過兩日便可搬進房中,屆時你們就住月瑰院,那個院子里種了許多昭寧喜歡的玫瑰花,不過這會兒謝得差不多了,等到明年初夏時便能瞧見......還有迎親隊伍一共八十八人,會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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