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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懷心事躺在床上,沒了旖旎的心思。
半夜,蘇昭寧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他聽到身旁傳來模糊的聲音,等他清醒了些才發現是魏玉在說夢話,湊近一聽。
「雲青,雲青······」
她的聲音有些低沉難過,蘇昭寧看到她眼角竟有一滴淚溢了出來,他剛抬手準備將淚拭去,那滴淚便蜿蜒滑至鬢邊,消失在濃密的黑髮中。
房內安靜下來,她的夢囈也隨淚珠消失在了黑夜中。
蘇昭寧平躺在床上,他沒了瞌睡,腦子裡全是雲青二字,這是個人名,卻不知道是男是女,他想了一圈,確認自己不認識這號人。也不知她做了什麼夢這般痛苦,夢中也喚著此人的名字,想必此人對她重要無比。
她為他難過,為他流淚。
蘇昭寧輕輕翻過身,看著她還有淚痕的側臉,心中沉重酸澀。她很少向他吐露心事,他諷刺地笑了笑,兩人交流似乎都在房事的練習上,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覺得神祇從雲端降落,甘願沉迷在他的懷中。
說是沉迷也不對,她總在最後一刻停下,眉眼清冷,衣冠齊楚地看著他,仿佛最終淪陷的只有自己。
但她說過愛自己,蘇昭寧想,魏玉絕不是信口雌黃油腔滑調之人,他相信她。
蘇昭寧覺得有些冷,他往魏玉身旁靠近了些,伸出手將她的腰環上,緩緩閉上眼,心中祈願她能安穩睡到天亮。
卯時未到,魏玉便起床,蘇昭寧也跟著坐了起來。
魏玉見他睡眼惺忪的模樣,輕聲道:「天還未亮,你再睡會兒。」
她俯身想要讓他睡倒,蘇昭寧見她湊近,便仔細打量著她面上神情。
見他目不轉睛看著自己,魏玉眼神暗了暗,別開眼將他兩側的被子掖嚴實了些。
蘇昭寧確認她沒沉浸在夢境的悲傷後,叮囑道:「我讓四喜準備了鮮牛乳,待會兒你記得喝些。」
魏玉嗯了一聲準備起身,哪知蘇昭寧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拉近了些。
她的眸子在燭光的映照下是琥珀色,此刻倒映著他急切害羞的模樣。
蘇昭寧在她臉頰親吻了下,親完後便縮進了被窩中,只露出兩隻濕漉漉的杏眼。
魏玉反應過來後又俯身在他額頭上吻了下,低聲道:「等我回來。」
天亮後,蘇昭寧吃了早餐就出門,打聽到陳明事今日在三水茶坊說書後便直接前往。
他仍是坐在二樓的雅間,等陳明事說完書便讓四喜下樓將她請了上來。
陳明事一見是蘇昭寧,不明所以地坐下,貧嘴道:「蘇公子可是要讓寸金來一對一講故事?」
蘇昭寧擰眉看著她,十分嫌棄,語氣有些冷硬:「你為何與沈雲青一同坑騙張琮麗,是你讓她退婚的?」
陳明事挑眉,有些稀奇,看蘇昭寧這架勢,魏玉應是沒與他說這事。
她喝了口茶盞中的松蘿茶,口齒盈香,心情頗好,道:「不知公子從何處聽來的這些流言蜚語,我與張家無仇無怨,張家退親與否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蘇昭寧見她嘴巴嚴實,直言道:「你也不必裝不知,沈青竹在魏玉手下做事,她找你是奉魏玉之命,我只是想從你這兒知道魏玉是怎麼跟你提的要求。」
陳明事看他較真,心下明了,這公子是在吃醋呢,吃何臨花的醋。
見她不說話,蘇昭寧給了四喜個眼神,四喜拿出一袋銀子放在陳明事面前,道:「只要你知無不言,不會少了你的。」
陳明事見錢眼開,她笑道:「罷了,原本做這行最要緊的就是口風緊,不過知曉您與魏姑娘是夫妻,我才破例告訴你的。但找我的人並不是魏姑娘,就是沈青竹,她只告訴我要讓張琮麗心甘情願退婚,還不能損害何臨花的清譽,我是拿錢辦事,多餘的便沒問。」
她掂量了下袋子的重量,笑意擴大:「公子這麼大方,那我不妨再透露個只有我與魏姑娘二人知道的秘密。」
蘇昭寧看向她。
「還記得那日在虎頭山麼,魏姑娘上前來與我耳語了一陣,那段耳語的內容與蘇公子您有關。」她清了清嗓,「魏姑娘對您真是情根深種,我後頭說她是天乙貴人能夠壓制天煞孤星的言語,都是她讓我說的,說您二人天造地設的一對也是她要求的。我看吶,魏姑娘才是命理相術高人。」
蘇昭寧怔怔地坐在桌子另一端,他啞聲道:「她為何、為何要這般做?」
陳明事笑:「還能為什麼?您天煞孤星的名聲可是整個成州都知曉,在既定的事實面前解釋再多也不頂用,何不如借勢再造謠,我想魏姑娘此意在於借我之口向全成州人宣告只有她才是你的良配,這樣一來,既能破了您嫁不出去刑克六親的謠言,也能讓您只屬於她一人。嘖,魏姑娘還真是占有欲強烈得很吶。」
蘇昭寧已經完全呆愣住,他從未想過那日陳明事說的那麼長一段話竟然是魏玉授意,也從不知道魏玉竟為自己做過這些。
陳明事看他表情呆滯,心中為自己的機智鼓掌,她果然沒猜錯,魏玉就是個悶葫蘆,做的這些事壓根沒想告訴給蘇昭寧,她今日便來做次好人,為小兩口的感情添柴加火。
「不過我瞧魏玉也沒說錯,她確實是天乙貴人的長相,未來有登王侯將相的可能。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那我就先告辭了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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