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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儀鎮的東區鹽場原本屬於曹家的管轄範圍,可如今曹家一倒,底下的親戚便紛紛分割而食,前幾日因為分割不公允還鬧上了幾回。
曹舜華昨日從成州匆匆渡船來到此處投靠,親戚們見到曹舜華竟然還活著,差點沒控制住面上表情,得知她在外犯了事,表面上雖放著尊重,實際上將曹舜華發配到了鹽場當灶戶,讓她在此處當個地頭蛇,理由是既能迴避官府的追查,又能監視自家鹽場,兩全其美的事。
她在蘆葦盪中放了把搖椅,身上蓋著狐裘,閉著眼小憩,不遠處工作的灶丁個個形容枯槁、身體消瘦,鹽主揮動著手中的長鞭呵斥著。
哪知過了會兒,曹舜華忽然覺得耳邊靜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扒開蘆葦盪往鹽場看去,竟看到有兩人穿著一黑一白的束袖長袍朝她的方向走來。
她眼睛有些花,呢喃道:「青天白日見著黑白無常了,真是晦氣。」
哪知兩人走近了,曹舜華才看清模樣,一個是魏玉,一個方臉粗眉。鹽主低聲下氣、一臉討好,一改平日頤指氣使、用鼻孔看人的做派,領著二人朝她這裡走來。
曹舜華心里咯噔一下,立馬起身準備往反方向跑,哪知被身後的一個灶丁攔下。
她摸出匕首直接抹了灶丁脖子,沈青竹見她要跑,立馬飛身一腳,將她踹在了蘆葦盪中,壓倒了一片蘆葦。
這腳用盡了力氣,曹舜華吐了口血,被沈青竹壓制在地。
魏玉掀開長袍半蹲在她面前,扯起她的頭髮,她臉上的賤婢二字因疼痛抖了抖。
曹舜華咬牙切齒道:「沒想到你有這本事,竟能找到這兒。」
魏玉漠然地看著她。
她又哈哈笑了兩聲,露出淫.邪的表情:「那日蘇昭寧被我捆在床上便是與我現在的姿勢一樣,他一直在哭,哭什麼?哭你這個妻主不行,讓他成親至今都還是完璧之身,我與他,本是最相配,我將他衣服扒了,他也是這般在我身下哭著求饒的,你定是沒見過那模樣吧,嘖......啊——「
沈青竹一拳打在她的右臉,掉了幾顆牙出來。
「狗爹養的玩意兒,老娘忍不了了,信不信現在就殺了你。」沈青竹一腳踩在她的肩膀上。
曹舜華吐出一口血,威脅道:「你殺,快殺了我,快!」
魏玉卻鬆開她的頭髮,拿起一旁沾血的匕首,慢慢地在她臉上刮過,聲音如寒潭:「死是最容易的,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回程的船上,沈青竹問她:「你怎麼篤定她躲在這裡的鹽場。」
魏玉看向遼闊的江面,她眼下有青黑,昨夜一夜未眠。
她判定曹舜華昨日犯事後會立馬出城,城中的曹府被滅門,但曹家枝繁葉茂,根基雖倒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些親戚都在成州城區以外的地方,且離成州最近的便是正儀鎮,曹舜華這種草包必會投靠親戚,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她頂著臉上那兩字也跑不遠,所以她叫上沈青竹一起前往正儀鎮。
只因沈青竹曾在這裡的鹽場當過灶丁,對此處的地形了如指掌。再加上曹家一倒,這些曹姓親戚如同沒了頭蒼蠅,見到魏玉手中有如日中天的蘇家鹽場許可證,便狗腿似的將曹舜華出賣了。
曹舜華在這些親戚眼中如同燙手山芋,早就想脫手,如今魏玉出面,正好有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供出曹舜華,還落了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
見魏玉不答,沈青竹又另問:「你怎麼處置她?」
冰冷的聲音響起:「拉回鏢局。」
沈青竹一愣,如今鏢局的地方......正是曾經曹府。
麻袋裡的曹舜華掙扎了下,沈青竹踢了她一腳便安靜了下來。
她想起曹府中有間地下室,裡頭陰森黑暗,曾經是曹家用來處罰奴僕下人的地方,跟官府里的牢房沒兩樣。
讓曹舜華去那個如同天牢的地方,嘖嘖,真是殺人誅心啊。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點心
嘩啦——
一桶冷水往曹舜華身上兜頭淋下去, 原本昏睡的她被激得立馬醒了過來,她咳嗽了幾聲又倒抽一口氣,渾身開始顫抖起來。
她的四肢被人綁在了架子上,渾身赤.裸, 冰水淋在身上直冒熱氣, 不一會兒就全身泛紅。
潑水的人早就退了下去,此時四周安靜無比, 一片漆黑, 她視線盡頭是一處幽深的甬道,甬道兩側燃著昏暗的油燈, 除此之外再無光亮, 鼻息間都是腐爛潮濕的味道。
看著這甬道, 一股熟悉感湧上她的心頭, 她往右側一看,就看到一根根鐵管在微弱的光亮中泛著冰冷的光。
這裡是曹府,是曹府私自修建的地牢,用於處罰奴僕,這裡刑具齊全,終無天日, 一共有兩間房,有男女之分,一旦進來, 沒人能活著走出去。
鐵門被打開, 白熾的光傾灑進來,透過光能夠看到大門外是高牆封鎖的庭院, 慘澹的陽光從天井處透射下來,不一會兒門口處便出現一道人影, 她在門口處站了站才往裡走。
曹舜華死死盯著那道越走越近的身影,牙齒打顫道:「誰允許你進曹府的,你憑什麼將我關在這兒!」
魏玉仍然穿著那身白衣,在昏暗中如同浮動的幽靈,緩緩走近曹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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