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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年歲不大,自然沒考慮到這些, 她怔愣道:「爹,你是說我被騙了?來給我報信的不是曹家的人?」
男人重重嘆口氣:「這就不知了, 不過我料蘇家這命硬的公子不會以蘇知府的名義報官,誰不知道蘇府一家子表面上可是都在維護蘇光韻兩袖清風的清官廉政形象。」
幾人一路無言出城後,又鬼鬼祟祟跑到一個死胡同里,出來時臉上堆笑,錢包鼓鼓。
成雲留意了發錢的女子,她穿著曹府統一分發的下人服裝,特意過了會兒才從胡同中走出,匆忙往曹府方向趕去。
成雲暗罵了聲畜牲,又補了句蠢貨。
三個壯女拿錢後分道揚鑣,那對父女二人走進一處破舊的茅房裡頭。
沒過會兒便聽見裡頭傳來一聲悶響,她頓了頓,心中暗道不好,連忙飛身跑至茅草屋中。
屋子中只一張木桌,桌上兩隻破碗,角落裡還有近日來秋雨濕漉漉的發霉痕跡。
一股潮濕腐敗的氣息瀰漫在整個房間,男人頭朝下倒在地上。
成雲先是環視了一圈廚房,支摘窗關著,屋內灰暗無光,一口大鐵鍋中間鏽跡斑斑,柴火胡亂堆著,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貧困的家。
男人是被抹了脖子,鮮血汩汩流出,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形成了一個小血窪。
他在成雲手上掙扎了下,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眼睛充滿血絲,死死地往支摘窗的方向看去。
成雲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窗戶下面的米缸有動靜,她跨步上去掀開布袋,下頭躲的正是男人的女兒。
女孩頭髮已被汗水浸濕,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臉上死灰一片,痴痴呆呆地看著成雲。
成雲看著她身上新添的紅印,泛起心疼。
她暗道這兇手手腳真快,想必是早就埋伏在茅屋中,就等二人回家後直接抹脖子了事,為了封口直接殺人滅口,這未必也太過心狠手辣了些。幸虧女孩個子小矯健,兇手在抓女孩的時候恰巧發現成雲的趕來,這才放棄從窗戶溜走。
成雲在腦海中還原模擬了剛剛的案發現場。
總歸孩子是無辜的,她摸了摸女孩的頭髮,說:「孩子別怕,你看到剛剛兇手的樣子了嗎?」
女孩愣愣的,她雙手抱著自己,一副防衛的模樣,不說話。
成雲生了惻隱之心,想到剛剛女孩不像她父親那樣胡攪蠻纏,決定帶著女孩回蘇府,屆時她也好交差。
蘇昭寧的意外暈倒終止了這場鬧劇,珍饈閣也因此事閉館。
大夫診治後只說憂思過慮,需要調理休息。
魏玉不打招呼便私下讓成雲去追蹤,這事讓蘇青荔有些不悅。
蘇光意匆忙趕回家,了解完前因後果後,同樣不解魏玉的做法。
魏玉只好解釋道:「想必青荔也看出那伙女人跟那對父女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朋友關係,他們早有預謀、訓練有素,今日這起鬧事是提前規劃好的。這些鬧事的不過是傀儡,我打斷青荔的盤問,是不想打草驚蛇,讓成護衛跟蹤他們摸出後面的人。」
蘇父問:「你怎麼知道他們走後一定會與幕後人見面呢?」
魏玉露出略微譏誚的笑:「因為我知道此人自命不凡,剛愎自用,實則頭腦簡單,狂妄自大。」
蘇青荔知道她在心中已有懷疑人選,說:「你直接說是誰。」
「曹舜華。」
蘇父怔愣了下:「你說是曹家?」
蘇光意一掌拍在桌上,怒道:「曹沁碧,又是她,上次果真如月珩所說,那狗東西假借心繫國事一說向趙合說查出那樽觀音像的去處,要不是我在她之前便向趙合說明情況,估計早就被她擺了一道。」
曹沁碧便是曹舜華的表姨,兩淮都轉鹽運副使。
魏玉微蹙了下眉:「沒法確定是不是曹家,但從重陽登高以來,曹舜華一直在暗中使絆子,不過料她的頭腦,都是些小打小鬧,不足掛齒。」
看來曹舜華格外熱衷於造勢生謠,她在府學裡搞的那些小動作魏玉都嗤之以鼻。不過是些小孩兒過家家的手段,回應她都顯得自己格調檔次低了。
成雲帶著女孩回來了。
蘇父訝然:「你把她帶回來幹嘛,她父親呢?」
成雲將所見全都說了一遍。
蘇父跌回凳子上,呢喃道:「死了,再怎麼也......也罪不至死吧。」
蘇青荔蹙眉看著小女孩又看向成雲,嘲笑道:「咱們家是慈善機構麼,撿了男孩回來又撿個女孩回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家要做十全大補丸呢。」
魏玉不認為這是曹舜華所為,按照她對曹舜華的了解程度,今天鬧事的三個女人肯定是受曹的指使,而那對父女,要麼是有把柄在曹舜華手上,要麼是收了錢,目的就是搞臭珍饈閣的名聲,以輿論造謠的方式來拖垮珍饈閣。
所以為了封口而殺人滅口這事,借曹舜華十個膽子她也不敢。
魏玉上輩子對珍饈閣前痔瘡鬧事這一事件並不知曉,所以也不知道當時的蘇家是怎麼解決此事的,不過似乎此事或多或少影響了珍饈閣在成州的地位,雖然在她會試之前珍饈閣一直營業,但生意大不如從前,或許這其中有蘇老二一家搬到京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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