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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天不亮,他掀開廚房前的帳幔,里頭的熱氣便撲面而來。
王氏早早在廚房開始忙活,他見蘇昭寧起了便道:「怎麼不多睡會兒?外頭冷吧,快來舀些熱水洗臉暖和一下。」
蘇昭寧洗過臉後就開始幫忙。
王氏善做家庭小菜,手藝雖比不上酒樓名膳,但在普通百姓家綽綽有餘。他早早便做好吊漿面,趁個晴天,將糯米淘洗乾淨,浸泡一夜,和著水用石磨碾成漿,將米漿倒進布袋中,吊漿瀝水,最後再用石磨壓上,將多餘水分擠出,濕的吊漿面便做好了。
吊漿面要想保存時間長,還需要曬乾,只要天一放晴,王氏便將陶罐里的吊漿面拿出來曬,最後才曬成乾粉裝。
蘇昭寧做湯圓很拿手,他每個湯圓都能做到表面光滑白胖,不沾一點內陷,個頭均勻。每碗湯圓再填勺醪糟,放幾粒枸杞。湯圓軟糯配上醪糟的酸甜解膩,一碗下肚,香甜滿溢在胸口,一整天都會心情舒暢。
王氏在一旁看著他手指翻飛,一個勁地誇讚。
兩人估算著魏玉起床的時間,剛巧包完湯圓她便起了,趁著她洗漱的時間再下鍋,端上桌還是熱騰騰的。
三人住在一起的這段時日倒十分和睦,王氏也從不責怪蘇昭寧的一些少爺脾氣,蘇昭寧也不嫌棄王氏的一些市井小民的摳門,都能互相體諒彼此的難處。
王氏看著院子里積的霜,閒聊道:「咱們鄉下有句俗語,都說冬至有雪來年旱。這雪從昨日夜裡就開始下,這會兒都還沒停呢。」
魏玉手裡的調羹一頓,蹙眉往屋外看去,原來一切都有徵兆,只是上一世的自己未曾發現而已。
蘇昭寧雙手捧著碗,眼神清澈:「咱們有大運河、慶湖、小澄湖,還有其餘的無名小河,應該不會過於乾旱。」
王氏笑道:「昭寧說得對,咱們成州向來是水米之鄉,又怎麼會鬧旱災呢,我看這些俗語呀,也有不靈驗的時候。」
飯後,魏玉便出了門,她如今沒再用輪椅,腿已經好得差不多。
蘇昭寧也跟著出了門,今日蘇家都搬回清園中,他趕著回去幫父親一塊打理家中瑣事。
中午便在清園吃的飯,飯後王氏接到清河縣的來信。
說是劉武在一次抓捕人販子過程中摔傷了手,讓王氏回去一趟。
王氏在成州待了一月,任哪個妻主放夫郎在外邊一個月都會不滿,說起來劉武算是好的了,知道他疼女兒,從未來信催。
如今魏玉的腿好了,他也能放心回去。
蘇家雇了馬車,魏玉又讓鏢局擅走密林的鏢師護送,王氏依依不捨地告別。
下午時,蘇昭寧邀約自己的幾位好友到柳葉巷院中小聚。
院中有幾株梅花開了,清香四溢,小亭子四面圍上帳幔擋風,亭子中間是才砌好的火塘,上面鋪著鐵架,此時銀碳燃著,整個亭子都暖烘烘的。
率先來的是蘇昭寧的表哥蘇成堯,他比蘇昭寧大三歲,已經嫁到成州一錢莊當長婿,他有弱柳之姿,兩彎煙籠眉,一雙傳情目,一口櫻桃唇,瘦削的身姿罩在蓬鬆的狐皮大氅,被小廝扶著款步走進來。
看著簡陋的小院,他蹙了蹙眉,嫌棄道:「怎地住在如此鄙陋之處。」
蘇昭寧聽到動靜,掀開帳幔將他迎了進來,挎上他的手臂撒嬌道:「哥,我好想你啊。」
蘇成堯拍拍他的手:「你如今成了家,當以妻主為重,怎地還是這樣不穩重。」
蘇昭寧撇撇嘴不與他多說,他哥可是成州出了名的賢惠夫郎,是成州夫郎學習的模範標杆,句句不離妻主孩子,平日裡就在深宅中相妻教子,男德典範。
「喲呵,這小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條,看來小兩口日子過得不錯嘛。」院子內傳來大笑的聲音。
來人是府學教授的兒子盧瀟,性子活潑開朗,同蘇昭寧相差無幾。
他掀開帳幔,見兩人圍著火塘取暖,搓手跺腳道:「好冷啊,今年冬至可真冷,外頭又在飄雪了。」
細細的雪粒飄灑到地上便化作了水,空氣都冷冽不少。
最後一個來的自然是沁靈,他除了迎客外臉上都不上妝,此刻看是個清麗佳人,眉如遠山,唇色淡淡。
四人飲著熱茶吃著糕點左右閒聊了會兒,最後都將話題落到成親不久的蘇昭寧身上,在了解到二人最新進展後,三人開始紛紛提出意見。
蘇成堯:「魏玉比你小,你要多關照她些,她平日下學回來你做些補湯給她,或是在旁研墨洗筆,兩人相處的時間多了自然也會親近些。你作為夫郎要體貼,吃穿住行樣樣都有學問的,你有問過她愛吃什麼嗎?天冷了有沒有加衣?在府學與師傅同窗之間相處習不習慣?她的腿好全了沒?這些你都該日常關注著,愛一個人絕不是嘴上說說的。」
盧瀟:「成堯哥說得不錯,不過我怎麼覺得魏玉有些少年老成,說的話做的事跟她年齡一點都不相符,咱們昭寧一看就是被拿捏的那一個,要我說,你得支棱起來,要學會欲拒還迎。」
沁靈:「整這麼複雜幹嘛,實在不行熬點大補湯或者吃點合歡散,我就不信有哪個女人初嘗人事後能不沉溺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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